首页 > 浮生・宣华录 >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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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身边只剩符儿一人,花蕊才从花镜中移出身影,转头扑到符儿怀里道:“九儿,姊姊好想你!”

符儿点头道:“姊姊修辞立其诚,本为千古佳音,只恐宫墙小人肆意推断,于平平无奇间大做文章!”

花蕊脸颊绯红,于镜台香屉中网罗入迷山宝贝珐琅彩花簪与仁风翠步摇,用抹细绢布细心擦拭,饰于符儿素绾的发髻上,含笑道:“花蕊幼时最喜宝簪,觉得金钗嵌鬓便能引龙共舞,与凤常弹;现在虽已摇身凰凤,却因钗钿事而与夫君冷淡,不如与赠mm,配匹才子,妆点笑靥。”

工工工六四,尺尺工上尺。

符儿坦言道:“夫人新髻形似祥云,繁华流光,本是都雅的,只是因夫人身着银丝华服,情若圣水融冰,水流而就下,故发式不宜矗立,顺势略垂,方显调和。”花蕊闻之动听,煞有兴趣道:“mm此说甚是在理,不如烦劳mm为姐姐重起美髻!”符儿领命,抚触花蕊发丝,遂觉亲热备至。

巧撷芳华韵,绣口吐浊音。

木鱼子歌曰:

花蕊释曰:“古之宫诗,当然浊俗者多,清雅者少,但红墙表里皆好,既可披之管弦,又可咏于歌喉,传播甚广。我做宫诗,重在诚意正身,修为心性,固选物取象力戒浮糜,只愿以素笔一支怜取周遭人事,诚以言之。”

刘小娥一边清算,一边叮嘱薛氏:“劳薛姐姐操心,今后如果小娥不在夫人身边,烦请姐姐代为清算。但需服膺‘三分’,一要分清用纸阴阳,姐姐此次误以阴背一面钞缮,故而浑沌。二要分类诗情状貌,圣上喜之明黄,欲呈之者则以黄笺誊之;夫人好之红粉,自怡情性者则以粉签存之;告涉后宫者抄之铜绿;余者写之浅青。三要分时清算,白天重在誊写,向晚留意索引。夫人效前主宫诗兴趣正浓,圣上赞誉有嘉,日著新词三五阙,若不及时编录,恐今后寻来无果,岂不罪恶?”

花蕊狠狠点头道:“这椒房事并非mm书中能得,纤细处需亲临体味。想那日热诚奉养,夫君虽口念花蕊,确于枕后备一七星匕首,冰冷之举令人寒栗。”

花蕊透露道:“不好,一向都不好!夫君猜忌,后室妒忌,宫人无服管束,且加上姊妹分离,怎生过得好?”

花影灯前映,害羞若红杏。

花蕊嘴角挂着些无法,低声道:“mm提示的是!帝舜曰:‘诗言志’,花蕊作诗却不敢言之志,只述之亲历、亲见与亲闻,不胡乱感于天,不嗔痴怨于地,诚之以实。正如面前这面花镜,照之容,观之貌,描之象,摹之景,镜前之人纯粹,镜中之人则纯粹,如果那小人企图诽谤,这花镜里照将出的便是它本身的丑恶模样,与我何干?”

凡上凡六五,五五已工六。

“唤作‘星月髻’可好?”符儿答道。至此,星月一髻又被刘小娥等带出金华殿,成为宣华后苑又一世人效仿之发式。

那刘小娥顶着个精美小巧的鸭蛋脸,比之一旁的薛氏足足矮了一个头,却硬是仰着脖子迎着面一五一十地交代着,至心让人觉着敬爱。

符儿取下花簪交还与花蕊手中,两人四手交握,谛视着镜中花影。

合四乙尺工,工六上四尺。

花蕊浅笑着赞美:“还是小娥的字看着舒坦,透着一股子清爽气。”顺手递还给刘小娥:“收了罢!”小娥遂谙练地从花架子上取下一屉,里边儿已存二三十张色彩各别的浣花笺。

凡凡凡凡四,尺尺工上尺。

工工工六四,尺尺上乙上。

“姊姊既然已有筹算,需着九儿做些甚么?”符儿有惑,遂直言相问。

刘小娥与薛宫娥临行之际,见符儿已为花蕊理出新式髻样,竟又逆行回至打量一番,啧啧称叹不已,但见其形质如高瀑流水,却于发梢垂落之际回旋而上,蜿蜒穿行,错落簪上七颗银楔海珍珠,顶上斜插着一弯紫晶水玉半月簪,有众星拱月之意。花蕊问道:“此髻可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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