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年本日歌,官人闺中坐。低头把酒喝,借口特别多。
此时,小五一手托调色之梅花盘,一手执画笔正凝神倾慕地于最后一幅勾皴点染。
尺上尺尺工尺,六工五六工,六工六六五六,尚五齿尚五。
妙思对劲地揪了一片递给九儿道:“这叫‘糯米糕’,是用糯米粉和白沙糖做的,夹心一层我用了核桃仁和玫瑰糖,有滋阴补气、润肺化痰之效,你尝尝吧!”
符儿觉情势不妙,飞身破窗而入,见此女倒抱琵琶,俯身扑地,额头上的暖血滴滴浸润着冰冷的丝弦。那官人吓得半天不敢言语,裤裆内的暖流已将小腿裤脚浸湿。见符儿突入,更加不敢转动,支支吾吾地胡乱比划,仿佛在以身材的躁动粉饰心底的死寂。
符儿怒向那官人道:“只恐是朽木打不了桩,烂泥扶不上墙!何必在一棵树吊颈死?”
客岁日头落,官人桥上过。躲雨碰到我,将我比嫦娥。
常有言:“事不过三”。经察此前两桩花房丑事,符儿内心早已被挑动得七上八下,暗淡的烛火下仍可辨其面红耳赤。因始终没法静气沉心,固无能使通达之红与姊妹通灵。目睹着隔间含苞待放之“山茶花”牌子岿然显挂,干脆一鼓作气飘摇乃至,蹲身于轩窗外,侧耳寻声,闻个究竟。此间断断续续地传来丝丝缕缕的琵琶之音,虽无仙姑琴音中透出的筋骨之气,亦无五姊琴音里飘出的情韵之姿,但动人肺腑,如泣如诉,符儿内心也不由得为之感念。只听里屋那山茶女子唱道:
九儿紧着问:“谁是‘妙音’?”
山茶女嘴角含笑言:“若能以我之死,激起官人斗志,亦是一件幸事。”
唱声绝,弦音灭。只听“咣啷”一声,一溅飞红从小轩窗上滑过,若一粒粒山茶小花跃动在洁白无染的窗纸上。
妙思低声道:“就是小四啦。”九儿顿时无语,目睹着阿二沉浸在对芊娘的非常崇拜与对美食的非常眷恋中,思忖着劝言其分开这里恐不易,便端着糯米糕上楼去,深思着说动四姊。
尺上尺尺工尺,六工五六工,六工六六五六,尚五齿尚五。
九儿端着糯米糕凑了畴昔,点头道:“这高深玩意儿我不懂,不过九儿有话要与姊姊伶仃讲。”妙音用手挡住嘴,悄声说道:“我这才刚下了‘叫’,待我胡了这把‘暗七对’再说,你先在隔壁跑堂里喝茶等我。”
如此,
工工六工五,已五六五已五。已五六四尺,工尺上尺六工。
没法禁止你追随的脚步。
符儿听此一说,也隐有遗憾,慨叹道:“哥哥的哥哥,那便是符儿的哥哥,如果再遇,必然要劈面访谒,只怕又会如本日这般无缘相见哪!”
妙思又道:“芊娘比来琐事劳累,胃疾愈烈,米饭吃不下,面食又反酸,我便做此小食筹办送去。”说着,又递过一盘已撕散开的米糕,形若长牌,叠放似扇,朝着九儿道:“你将这盘送至三楼‘三雀馆’罢,妙音在上面。”
第二幅底衬为及其罕见的碧玉兰,九儿曾在神山云龙阁藏书《艺文志・画略・异域奇珍》中见过有人以此作画,却不想被移入此幅图中作衬,且引入一只停滞于指尖的花色胡蝶,将一袭粉衣的阿二衬托得极富神韵。
那官人欲要急出泪来,哭诉道:“卿卿莫怪我!花牌实难翻,倾我周身帛,无钱何娶妻,无财怎赡养?何况兄难当,弟妹多依傍,食为家母资,酒为严父舍。父母乃命令,莫踏鹊枝窝,非今不肯娶,只怨时未几。”山茶女闻罢冷语一笑,自顾自唱道:
赵九笑道:“恐是来不及闷!方才弟弟为隔间女人叫去,随即我那同窗兄长安设好其师叔便回此与某倾谈数语,后又紧着寻其师父,弟弟返来时刚巧临着兄长出去,不逢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