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逐客令了,林家娘子脸上清一阵红一阵。
“人家青娘子凭甚么白白给你东西啊?”
“荷姑姐姐,这不是来拜访你家青娘子吗?”林家娘子笑得大嘴都快弯到眼角了,“带了点薄礼,按说青娘子搬来快七年了,我还没上门拜访过,实在过意不去。”
荷姑回声而去,不一会儿返来,手上多了一个盖了盖的青花瓷小罐。端到林家娘子面前,盖子一揭开,只感觉一阵清甜的香味铺面而来,方才淋了雨,身上的不适感仿佛也减退了很多。
“林家姑姑,您尝尝看。”
“你也晓得,青娘子白日不接待人的,我也只得这时候摸着黑畴昔了。”林家娘子持续说道。
她越说内心也越忐忑。虽说这青娘子比她女儿大不了几岁,可自从她出去,便感遭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她本来觉得是本身求人,底气不敷,现在才发觉,是这青娘子身上带着的气势让人严峻。气势这东西,跟春秋无关,看不清摸不着,却让人实实在在地感受获得。
“走啥亲戚啊,”林家娘子的大嗓门在空中回荡,“给青娘子送去的。”
街上又规复了安静,人家还赶着去送礼,可不能白迟误人家工夫了。
荷姑号召着林家娘子进了院子,剩下两个长工在前面搬东西。林家娘子借着屋里的光芒,打量着这座院落,只要两处套房,一座朝南,一座朝西,看起来年久失修,院子小而空旷,地上还堆着厚厚的梧桐叶,墙缝处尽是青苔。
“行,叨扰青娘子了,奴家送了些布匹来,都是金陵城里绸缎庄卖的最好的,色彩也都是青娘子喜好的青色、淡绿、蓝色这些,还望青娘子笑纳。”
方才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淡绿双层锦的女人,此时也关了窗,转头看着她娘:“娘,你说那青娘子长甚么模样?”
穿戴深灰布衣的小女人端坐在石桌子前,面前摆了一本泛黄的旧书,细巧的手指在桌上一笔一笔地画着,嘴里念念有词。
“女人,日头偏西了,光芒不好,书就别看了吧。”屋里走出来一名盘着头发的女人,暖和地对坐在院子里的小女人笑着。
“林家姑姑请坐,荷姑,把那罐蜂蜜给姑姑尝尝。”
“荷姑姐姐,荷姑姐姐。”马车尚未停稳,林家娘子便隔着郁家庄子的木门大声喊道。
她早就传闻青娘子是在屏风后会客的,出去安温馨静地垂手站着,比及长工把那些布匹都搬来了,她才开口。
一起跟着荷姑进了朝西的套房,一进了房,只感觉光芒敞亮,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入目标倒是那扇高高的屏风,她先前听来过的村妇讲起过这屏风,公然如传闻一样,绣工精美,那上面的花儿、鸟儿啊,就像真的一样,像是要飞出来似的,另有绣的那字,龙飞凤舞的,林家娘子也不大认得,只是感觉都雅。
“有甚么不能,她一名令媛娘子不缺吃不缺喝的,将自个儿酿的蜜送给我们,也不幸不幸我们这些劳苦人嘛。”
青娘子仿佛悄悄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娘停动手中的针线活,摇了点头,“只晓得是郁家的三女人,在庄子上来养病的,来了有六七年了。听人说,她年纪算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性子却静的出奇,很少出门,连家里有客人,她也是坐在屏风前面的,有去过她家的,往屏风里悄悄瞧过,说是只看到身影,肥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