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记得,才要劝谏,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自先皇年间,高句丽便北联突厥,南通陈朝,怀虎狼之心,窥我大隋国土,更控契丹,靺鞨二族为己用,为祸北疆,犯境达二十七次,搏斗边民十余万,使四海不得清平。
殿内世人闻言,都毫不料外的,把目光齐齐投向火线的民部尚书樊子盖。
裴蕴说甚么古之圣君不能及,更是笑话。
他此句道出,就见人群当中,稀有人投来讶异的视野。有惊奇,有讽刺,也有愤怒。
杨广听到此处,神采却已非常不虞,他皱着眉头,看向裴蕴:“果然如樊爱卿之言?”
这是苏威,当朝重臣,三朝元老,其父乃前朝度支尚书苏绰之子,曾帮手宇文泰鼎新,功高望重。
他说到此处,又用压迫性的视野扫视殿中,见世人都神采冷静,都无言语。
“已经看过了。”
不过随后,世人就再偶然存眷这位。一句声质明朗,语声铿锵之音,自来众臣以后响起。
他这表弟,能够确有爱民之心,即位以后,也屡施仁政。
杨广笑了笑,对樊子盖的冲犯之举,毫不觉得意:“但是爱卿,汝可莫要忘了,在开皇十八年,就是你口中的这个弹丸小国,曾使我父皇,灰头土脸啦。”
那御史大夫裴蕴,却在这刻出列,神采不满的说道:“高句丽之征,朝堂以内早已争议多次,早有结论。陛下的出兵诏令,也在大业七年,就已收回。二位莫非是要陛下,自食其言吗?这收回的圣旨,莫非还能收回不成?”
不过这些话,李渊倒是千万不敢在杨广面前说的。他凝声思忖了半晌,便凝声回道:“樊尚书之言不假,之前臣主政岐,陇二州之时,官方逃役之事,就屡有产生,近年特别严峻,百姓畏役如虎。不过那高句丽,也是我朝亲信大患,不成不除。
樊子盖闻言稍作凝神,就又持续言道:“大业元年,朝廷发四百万民力,修建东都,开通济渠;大业二年,招二百四十万丁男掘堑,自龙门东接长平、汲郡,抵临清关,度河,至浚仪、襄城,达于上洛,以置关防;大业三年,朝廷又发二百四十万人修榆林长城;大业四年,天子再诏发河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永济渠;
只是他语声未落,这殿内就传出了一道衰老雄劲之音:“陛下!臣觉得,陛下亲征一事,仍需商讨。”
“是么?”
大业七年,朝廷又征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船只相次千馀里,载兵甲及攻取之具,数十万人来往驰道,挤满门路,日夜不断,死者相枕,臭秽盈路。
杨广却微一点头,再问李渊:“叔德你呢?可也觉得徭役沉重?”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则紧随厥后,声如洪钟:“陛下百万雄师,旗号蔽空,此等出师,亘古未有,再有我军兵精粮足,军甲东西远胜那高丽小国,待挥师而至,那弹丸夷蛮必望风而靡!有何风险可言?”
裴蕴朝杨广躬身一礼:“且陛下即位以来,便施以轻徭薄赋之策,不但将成丁之龄,提至二十二岁,更免除了天下女丁之役,此政亘古未有。私觉得陛下之仁德,古之圣君不能及。”
杨广则还是不说话,只微微点头,神采已经不霁。
“近年徭役确切沉重,可朝廷也免除了统统役丁租赋,作为赔偿。”
便是陛下即位,扫平四方以后,其王高元也还是野心不死,不遵籓礼放肆不臣,两年前更欲暗结突厥为援,阴图叵测。似此等狼子野心之辈,若不严惩,我朝四方恶邻,不免效尤。且此国窃居之乐浪、玄菟、真番、临屯四郡,更是我中原旧土!故而高句丽之征,势在必行。想必诸位同僚,并无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