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摇了点头，“又不是真来干仗，如果干仗，郑家十万部曲全数出动，也不必然能攻陷这襄国城。”
郑经在十五岁时，未去江左之前，一向满怀但愿，期盼着南迁政权有朝一日，能王师北伐，重新定鼎中州，扫平海宇，但自从十五岁那年，以游学的身份去过一趟江左后，面对南地的繁华，他看到的不是繁华，而是偏安江左不思进取和及时行乐的社会民风，大家谈胡变色，不管朝堂中人，还是官方之士，都忌提北伐之事。
“我当然晓得赵国想要的是荥阳。”郑经整了下衣袍，长长地吁了口气，一向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弛了一丝，望向劈面的郑经，只是脸上再无方才卢衡在时的笑意，神情严厉了很多，“不但赵国想要，大燕大凉也想要，另有南边的大楚，桓大将军第三次北伐，兵分两路，一起窜过洛阳，一起直捣长第安，三次北伐，独一一次兵临黄河，也是百余年来，江左北伐，独一一次同时攻陷长安和洛阳。”
郑经字伯明。
郑纬听了郑经的夸奖，顿时候两眼闪闪发亮，好似吃到了蜜糖的孩子笑眯了眼，若现在郑绥在中间，必然会说五兄高傲得像只孔雀，
两兄弟进了屋子，相对跪坐在榻上，郑经挥退了婢女，便开口道：“赵国想要的是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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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纬提起的一颗心，才又放了下来。
“既已攻陷长安和洛阳，那阿兄感觉官兵能不能守得住？”
大燕太武帝承平兴国三年，范阳卢博不肯投附鲜卑人建立的大燕政权，遂聚众乡里起兵，称大将军、幽州刺史，攻掠郡县，杀幽州刺史贺赖擒，止三月兵败，卢博与五个儿子被生俘，送往大燕京师平城，随即被问斩。
“难。”郑经简朴隧道了说了一个字，看了一眼原满怀信心，一下子似遭到了打击般的郑纬，才又解释道：“我从荥阳出来时，接到四叔公从京口那边传来的家书，传闻桓大将军北伐之事，已在建康炸开了锅，大楚怕是必有一片番风雨。”
“阿兄筹算如何办？”郑经问道。
“放心，我自有体例，这些你就不消操心。”
郑经说完，似不想再说这事，郑纬遂不再多问，而是问起另一件事来，“阿兄从荥阳出来时，可见到熙熙了？”
“阿兄。”郑经听了不由惊奇地唤了一声，他虽不懂兵，却如何都感觉，五千人也委实少了些。
郑经回身拱了拱手，“那就多谢量之兄了。”说完，对上卢衡含笑的目光，郑经心领神会，回之一笑，又道：“伯明既已承诺了量之兄，明日伯明定会跟量之兄去拜见陛下的，还请量之兄放心，”
只听郑经笑道：“量之兄带我来这儿时，远远就听到琴声，你的琴技进步很多，父亲听了必然会非常欢畅。”
郑经到达襄国，已是半个月以后。
郑经并未急着禁止，待郑纬行完礼，方近前微微躬下身，伸手一把扶起郑纬，“野奴起来吧。”目光打量了郑纬一番，方才初听到郑纬的败落声音，郑经就发觉到了五弟的窜改，这近前来细心一瞧，和三年前比拟，长大很多，连面庞都长开了，面貌昳丽，越来越有阿舅的影子了。
一听郑纬提起这个，郑经便想起桓裕派人送信来时的事，“熙熙现在在桓裕军中，还未回荥阳。”说完，倒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便是卢家喋血范阳的旧事。
“好说。”卢衡笑盈盈地说了这两个字，便先行告了退，出了院子。
卢衡遂道：“你们兄弟俩久未见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搅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