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的身材,她是最清楚不过。
这两年间,二叔公和外祖家,连续派人从平城运回一车车的物什,另有四姊夫宗启源源不竭从南阳送过来的物质,以及其他姻亲的帮衬等等,这些郑绥平常都不甚在乎,现在想来,若没有族人和这些姻亲的帮忙,郑家怕是不成能这么快规复过来。
庞大而坚毅的坞堡,不见了,矗立而夺目标望楼,不见了。
阿简虽比她小半岁,却在她去南地后一年,嫁进了清河房氏,也便是阿简的姑母家,她刚回荥阳那阵子,特地探听过,连郭世父的葬礼,阿简都没有返来插手。
传闻,当初高敬放的那把火,足足烧了一月不足。
面前的郑家宅院,是在原有的地基上砌起来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工,只修了一半,极新得连着砖瓦都透着几分清爽的气味,似未脱泥土,虽如此,这大宅院里,已连续住出来一部分族人。
“把这个收起来,我到二嫂那儿去一趟,”郑绥说着,刚要合起那张请柬递给晨风,一眼就看到上面的日期,是在后天,三兄和三嫂是初十启程去平城,另有几日工夫,犹疑了一下,忙地出声禁止,“算了,不畴昔了。”
她当然是晓得原因。
“伉俪相处,谁都盼着伉俪情深,琴瑟在御,但是伉俪之间,除了情,另有义,除了小我,另有家属六亲,结二姓相好,使六亲欢和,后嗣丰泽,家属昌隆,这才是佳耦之义,有情有义,方成全了交谊二字。”
郑绥跟着二嫂冯氏先安设了下来,待二兄郑纶返来后,再跟着二兄去给五房的五叔公以及二十二从叔存候。
似一阵风,从空中飘过,连陈迹都摸不到。
想到这,郑绥收回了满脸震惊,喊了声晨风,忙问道:“二嫂在不在屋里?”
她不附和的,更多是因为阿嫂所选的本家女,本家女可不是部曲和奴婢,郑绥靠在李氏的肩上,幽幽道:“阿嫂,我不要阿罗给我做陪媵,等她两年后及笄,阿嫂另给她寻门合适的婚事。”
郑绥听了,低垂着头,沉默了下来。
郭家的宅院也是新砌的,不但范围比畴前小了很多,也粗陋很多,到处都可见修砌的陈迹未干,从二门出来,走到郭三娘子住的屋子,用了半刻钟都不到,瞧着屋子里的安插,郑绥只感觉连平常婢仆的屋子都不如,屋里稀稀落落几个婢女,长得还不整齐。
“阿嫂,您当今不比伯母当年,您和阿兄还年青,来日长着,更何况,您和阿兄已经有阿一,眼下实在没有这个需求。”
冯氏派了仆妇去郭家递了拜帖,次日上午,带着郑绥去了冯家。
回湘竹馆的时候,表情还没完整舒缓过来,只是阿兄和阿嫂的事,她却不好多过问,刚坐定,晨风就递给她一个请柬,郑绥接过翻开,看了一眼,抬开端来,问向晨风:“送帖子的人还在吗?”
“她们是我阿娘从族中遴选送过来的女郎。”
一旁的郑绥伸长脖子瞧向卫氏的身后,并没有看到阿简的影子,顿时心中有些失落,但口中却道:“只是大嫂惦记取您,此次过来,大嫂还想跟着一起来,说是好久没见您了。”
至于郑经不会同意,她能预感到。
“已经分开了。”
这些话,本来应当是出嫁时,她要和郑绥说的,只是本日既然说到这上面来了,想着郑绥来岁出阁,便先说了出来。
“熙熙,姬妾是一回事,孩子又是另一回事,作为大妇,谁生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至于妾室,如果听话,你就留在身边帮衬你,如果不听话,打发就是了,实在没有需求去计算。”
转头,瞧见一名女郎抱膝坐在临窗的竹簟上,侧着脸背着阳光,金灿灿的光芒洒在背上,明显该是很温暖光辉,但是望着那薄弱如纸片普通削瘦的双肩,郑绥却无端觉出几分孤寂与悲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