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美意义说”,零泪白他一眼,“你们的皇阿玛奸刁得像头老狐狸,他刚才一句话没说地就走了,说不定已经看出来了。我不管,他如果见怪下来,我就说是你主谋的。”
弘昼紧咬着牙,眼角泪花闪动,却还是死撑道,“不消,是她害我受伤的,她要对我卖力到底才行……”,话没说完,他又痛呼了一声,“哎呀,你这是要掐死我啊!”
弘历也是拿她的蜜斯脾气没辙,侧首对他道,“你是不体味她,难服侍着呢,既然皇阿玛已经默许了,你们就早去早回吧。万一出了甚么不测,就先派人告诉我一声,我也幸亏皇阿玛面前回旋一二。”
回身,她又坐回到书桌前,愁闷地拿起那本《女诫》,随便地翻开一页,溜了一眼。弘昼从果盘里抓起个苹果,边啃了口,边凑过来,“这么本小册子,你还没背下来啊?”
“喂喂,这甚么意义啊?”零泪惊奇地正要追上去。
零泪被他的耍恶棍气得不轻,抬手恨恨地揪住他耳朵,他立即疼得哭天喊地,连连告饶。
弘历嗤笑着弯下腰来对他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五弟啊,你这才熟谙零泪几天就学坏了。”
零泪又清了清嗓子,声音阴阳顿挫又字字清楚地背诵着。她每背一句,雍正就轻点下头,固然一篇下来偶有停顿陌生,但毕竟是完整地背出来了。待诵完最后一句,零泪终究长长舒口气,不由得畅怀而对劲,“背完了,皇上可要说话算数啊。”
弘昼见弘历脸上的笑容俄然一僵,怕他活力,立即笑呵呵地凑过来,“四哥,你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吧,不过就是去景山漫步漫步罢了,保准入夜前把人给你满身全影地送回。”
远远地,寺人尖细地喊着“皇上驾到”。
她赶快又奔回亭中,略显严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弘历深深看一眼她,唇畔笑意更甚,“你甚么时候变乖了,竟然肯读起书来,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为啊?”
“看着你烦,想躲你远点儿呗,不可吗?”她双手往怀里一踹,昂头哼了声。
“你信吗?我一年只能见皇阿玛两三次”,他与零泪的目光对视,很久后,终究勾唇一笑,有些无法,有些让步,有些认命,“真是恋慕你和四哥啊,能不时在他身边,承欢膝下。而我,只要额娘,可偶然额娘也不太理我。我只能到处肇事惹事,引发她的重视,她打我时虽疼,但我内心却很欢乐。因为……”他眯眼笑笑,“打是亲骂是爱嘛。”
零泪回过甚,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看向渐走渐近的天子,只是才一眼就瞄见他身后还跟着阿谁招人厌的弘历,忍不住就撇起嘴角,“真是哪儿都少不了你。”
“你如果不追着我打,我何至于要跑,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启事。我不管,归正我是在你竹子院里受的伤,你如果不卖力,我就去皇阿玛和熹妃那儿告你的状,看你还如何出去玩~嗷~”
剪春笑着打趣道,“咱家格格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弘历笑得光辉,带着体贴的口气问,“诚恳说吧,你为甚么非要去景山?你可不是那种无缘无端跑去瞎玩儿的人啊。”
“五阿哥,要不……我们请太医来给您瞧瞧”,剪春很担忧地一旁守着,就自家格格这按摩的伎俩,安康的人都能被她给整治残了。
弘历当然不肯就范,躲开她的手,围着亭中的石桌,逗趣地和她玩开了追人游戏,“不走!就不走!”
这明摆着是瞧不起她嘛,零泪黑着脸瞪了他一下。
春日里的圆明园,桃花开得恰好,愈渐暖和的清风拂过来,吹得桃花坞两岸落英缤纷,花雨如云,影影绰绰能够瞥见零泪坐在绿荫亭中,身上是件缎地绣花的裙子,裙面上堆绣了一层桃花,瞧得人更是目炫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