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见提及正题,当真地说:“禀皇额娘,儿臣读了十五年的书,满腹实际,冀希于学乃至用。见皇阿玛为国事日夜劳累,儿臣却无能为力,实在……”他眼圈微红,的确字字肺腑。
亦蕊点点头,说:“嗯,想必皇上也但愿看到时儿在工部大展手脚。”她毫不掩示地暴露疲态,单手悄悄叩击着额头,从允儿那吱吱唔唔的神采,亦蕊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说话,并不会令人欢畅。
亦蕊秉着耐烦答道:“天意不成测,皇上并未提及本年祭陵之事。后宫之人,不闻朝政,立储大事,并非你我姐妹能够群情的。”
弘时谦善地说:“儿臣欲往工部学习。儿臣自幼喜好涂涂画画,或能为雕梁刻柱略尽绵力。”
亦蕊体贴肠问:“嗯,钟氏的环境如何样了?珍珠末够不敷?燕菜可一向服着?”
曾为人母的亦蕊,心却狠狠抽痛了一下,降落且哀痛地说:“落空嫡亲骨肉,她已是世上最惨痛的人,别再伤害她,多谅解她吧!”
允儿非常腻烦地说:“姐姐,您是没瞥见,那疯婆子每日抱着个枕头四周闲逛,少看着她一会儿,都不知会惹出多少事来!”还是处子之身的允儿,对于钟氏的丧子之痛完善几分了解和宽大。
多年前,胤禛、立言均已知允儿非真正的李怡琳,但弘时仍不知情。亦蕊内心对允儿始终有着一份歉疚,她心知弘历才是真正的太子,祭景陵若非胤禛亲身前去,定由弘历代为。但工部的差事,既然弘时故意,也合情公道,亦蕊拣了个胤禛表情大好之机,稍稍一提,便允了。
弘时还想抗辩,允儿却抢先说:“时儿,皇后娘娘经验得是,还不快谢恩!”
羊肉锅子沸得满室生香,热热的炭映得大家颊生红光。酒过三巡,弘时已有七八分醉意,含混吟道:“前不见前人,后不见来者。念六合之悠悠,独怆但是涕下。”
亦蕊笑道:“平身吧,姐姐,本宫也是念在时儿一片孝心。对了,时儿想去六部中的哪部?”
允禩嘿嘿笑着,看似驯良可亲,眼里却射出万道仇恨的精光:“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活着不称意,明朝披发弄扁舟。别想太多了,弘时,该回宫了。”
钟氏,是弘时的侧福晋,康熙六十年曾生下永珅,很不幸,永珅仅活着上活了短短四年,便因不测猝然离世。钟氏忆子成狂,逐步演变至神智变态,每日恍恍忽惚。
次日,弘时感到眼皮上亮光剌人,渐渐展开眼,头痛非常。他坐起家,只感觉锦被一滑,暴露****的肌肤,不由一抖。他迷含混糊用手去摸抓衣物,却抚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定睛一看,在这温香幔帐里,竟然还睡着个仙颜才子。她肤白胜雪,口唇若樱,矗立的胸脯正跟着呼吸高低律动,明显处于甜睡中。弘时翻开幔帐,认出恰是廉亲王府昨夜喝酒的房间,他蹑手蹑脚地下床,边穿衣边回想着昨夜产生的各种,只感觉甚么都想不起来。俄然,他灵光一闪,那女子,好生面善,他快步来到床前,细细一看,她,不是多年前一见钟情的郭络罗。慕灵?弘时冲动起来,只听慕灵嘤咛一声,幽幽醒转。
允禩斜眼看他,笑道:“小娃娃,叔叔吃得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我还没说这话,你如何先叹起来了?”
“我不归去!”弘时瞪圆了双眼,“归去干甚么?皇阿玛让弘历住进了毓庆宫,毓庆宫啊!那但是太子东宫,而我呢?还在小小的南三所里住着!哈哈……我尽力读书,用心苦干,有甚么用?我是宗子,我额娘在潜邸时的份位远甚于熹妃娘娘。但皇阿玛仍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立了弘历为太子,他母子俩倒底给皇阿玛吃了甚么?对了,必然是给皇阿玛下了药!熹妃最擅厨艺,八叔,你说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