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舟如许的人,说了不肯留下这个孩子,定是要亲眼瞧见才会放心。
他死死压下,声音却仍旧有了颠簸。
此次她没筹算再跑,她也深知,能寻到此处的裴晏舟,不成能再给她机遇跑。
裴晏舟一向站在原地,瞧着那道离他越来越远的身影,用他本身都听不清的声音道了句退下。
裴晏舟看着她乌发沾上细雨,终是松开了手。
半晌,宋锦茵收回轻笑,终是又回了头。
宋锦茵越走越远,终是绕出了长街。
......
“宋锦茵,我......”
回绝的声音又添了几分冷意,宋锦茵裹紧了大氅,抬手覆上小腹,再一次拉开了二人的间隔。
裴晏舟不敢用力,他目光扫过她的肚子,而后又落回她脸上。
可他想了很多,却独独没想到,宋锦茵放了个完整,只余淡薄。
那些沉默化成锋利利刃,连着之前的每一幕,一下又一下划过他周身骨肉,让钝痛减轻。
她一步一步走在北风中,像是又回到了八岁那年,她一样也是一步一步,带着惊骇踏进了竹雅院。
腰间圈着她的胳膊一向未松,透着一如平常的霸道,可贴着她的手,却微不成察地发着颤。
到时种甚么花,设几个院子,十足都随她。
直到这一刻,宋锦茵才俄然反应过来。
在国公府时,她虽倔强不肯服软,却也是因着心头憋着一股气。
那双眼在瞧过来时,唯有冷酷,仿若他只是无关紧急之人,不值当被她放在心上。
“从京都到那座村庄,而后一起南下,我......”
乃至连晕在不远处的秀秀也没瞧上一眼,径直转成分开。
正如现在的裴晏舟。
生与死,不止在裴晏舟的手里,也一样握在她本身的手里。
他只瞥见了巷子里不知站了多久的人,在暗影下,黑眸沉寂,了无活力。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双澄彻水眸里甚么也没有。
统统仿若之前。
宋锦茵后退一步,目光中闪过的防备清楚落进裴晏舟的眼里,让他生硬的身子又一次疼到发颤。
他想只要宋锦茵另有痛恨,有气恼,哪怕是惊骇,时候久一些,他总能哄好她。
“不管是谁,都同公子无关,我的身子亦然。”
又一次被他寻到,宋锦茵心知,再难有逃脱的机遇。
“我追了好久你和沈玉鹤的动静。”
细雨又一次飘洒,氤氲出昏黄雾气。
巷子顿时又堕入了无声的沉寂。
宋锦茵终究还是单独分开了此处。
仓凛顿时反应过来,点头应下。
“宋锦茵。”
“先丢归去绣坊,莫让她冻死在外头赖上女人,再派人盯着,寻个......”
他想说他要娶她,想说这个孩子如果保不住,只要她养好了身子,今后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直到手腕被一股力道攥住,宋锦茵才不得已转头,看向面前的人。
前头的女人没有一丝反应。
他还想说待回了京都城,他就寻机遇出府,带着她住进那座宅子。
“瞧着像是欺负了锦茵女人,只是若直接要了这女子的命,怕是会扳连到女人身上去。”
“民女不叫宋锦茵,还请公子自重。”
“光天化日之下,公子是要杀了民女吗?”
宋锦茵感遭到滚烫的热意从她腰间伸展开,像是曾经在竹雅院,他一身酒气回府,亦是如此,健忘恩仇,拉着她不放。
“我......”
可现在唯有的牵挂还在她肚子里,裴晏舟再有威胁,想让她同之前那般乖乖跟着归去,是断不成能之事。
“你不肯意,我不勉强,但须得让木大夫瞧过......”
他曾无数次让她堕入伤害的地步,也曾见过刀剑架在她脖颈,存亡一线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