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多了几分凌厉。
“你可另有甚么要说的?”
只是走错了路不打紧,只要她能活下来,那路重走便是。
听闻此话,底下的动静倒是完整消了。
偶然奴婢犯了错,便会打一顿丢到里头自生自灭。
“奴婢甘心领罚。”
“母亲一大早的如果气坏了身子,待国公爷和世子返来,我们这些人怕是都只要挨训的份了,儿媳新收了一盒子东珠,母亲不如先消消气,瞧瞧有没有能看上眼的。”
下人房在府里头极偏的处所,虽带着下人二字,但连带着中间的小池一起,早已烧毁,光阴一久,那处便阴冷潮湿,待不得人。
宋锦茵并未应下这话,只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若事情查清楚了,你受你的罚,旁人天然与此事无关。”
老夫人看着跪鄙人头一声不吭的宋锦茵。
本来竹雅院里没再传出要提宋锦茵身份的过后,她也还能持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不过是在措置刁奴,一视同仁,至于宋锦茵最后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得看她的造化。
“老夫人向来公道。”
固然一样的鞭挞或杖刑,府里头的,总归比不上宫里头专门行刑的人手重。
“雪玉!”
大夏朝不得动用私刑,但各府里头惩办下人,多少都会有一些皮肉之苦的科罚,谁也不敢真去状告这等子事。
老夫人见宋锦茵周身透着硬气,眉头一皱,抬手怒拍桌子。
顿了顿,见下头那妇人又有哭嚎的迹象,老夫人又道:“只是刁奴不罚难平公愤,来人,将宋锦茵拉下去杖刑三十个板子,再关去下人房跪上三日,让人看着,小惩大诫。”
婆子一向没有放开雪玉的头发。
可前段光阴的刺客之事,竟让晏舟不顾宵禁,连夜将人从医馆接回,另有莫名被调去先樟县的瑾之,断了婚事又受了家法的温姝。
雪玉在旁被吓得说不出话,唇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不断摇着头,眼睛瞪圆,里头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可想清楚了?”
眼下这话一传来,老夫人便晓得,她这是在拐着弯的提示,惩罚归惩罚,真要拿了锦茵丫头的命,怕也不好结束。
“昨夜那屋里只要你二人和四雨,她受的掌掴之刑,若不是你宋锦茵的号令,便是这个小丫环的手笔,一条性命摆在面前,你若不认,那这说法便由她来给。”
老夫人看着她,目色终究缓了下来:“你这意义,是情愿承认此事同你有关了?”
她没有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她的让步是因着她毫无抵挡之力的婢女身份。
“都出去吧。”
赵氏用帕子遮了遮嘴角的笑,轻声道:“只是今儿个这盒东珠来的喜庆,我刚拿到手就眼巴巴的给母亲送了过来,眼下瞧母亲为着旁的事恼了这么久,也该分入迷来瞧瞧我这宝贝才是。”
外头来存候的几房夫人停在外间,许是听了太久,又听出了里头人的怒意,三夫人赵氏终是失了耐烦,头一个开口,打断了里头的混乱。
她仍旧不肯认罪,但她情愿领罚。
耳畔有怒斥之声,宋锦茵不欲去听,只垂眸看了看本身被那妇人抓伤的手,藐小的划痕虽有些高耸,但瞧着还不算太狰狞。
老夫人扫过宋锦茵手上被拉扯出来的血迹,目色冷酷,“既是有王管家能替宋锦茵作证,那四雨的死,到底是不能让她偿命。”
这桩桩件件,现在想来,竟都跟宋锦茵有关。
她亦是走到本日才明白,她确切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老夫人虽与三房隔着一层,但赵氏脱手风雅,常日里对她也很恭敬,故而她开口安慰时,多少还是能让人真消几分火气。
屋里的人都清楚,如此冷的天,杖刑后被丢进下人房,二十个板子也没好到那里去,最多是少受一些痛苦,晚几天再闭眼,都难见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