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摆驾羽殿!”,周池羽喝道,脚步缓慢,酒意烧的眼睛通红。
周池羽这才轻笑了下,望着盏中清酒,倒映出明月,轻摇一下,就碎成了零散,“畴前,朕在羽殿时,受人萧瑟,每逢中秋时,倒也不冷僻,你当时也如此,饮上一盏就不肯再饮”,
“皇上也不罚这些看人低的主子”,颍雪嘟着嘴,一副委曲的模样,“颍昭仪来此有何事?”,周池羽本就喝的微醺,有些头痛地问道,
“颍雪若喜好,朕明日叫人送畴昔几颗”,周池羽侧躺在榻上,支着头,闭目养神,颍雪跪在案前,把食盒里的糕点都取出来,又将解酒汤放到跟前,却道,“解酒汤尚滚烫,皇上凉了再喝罢”,
“皇~~~上~~~”,
“朕有些乏了,彻夜你陪夏知叙叙,朕想一小我逛逛”,周池羽起家,负手往拱桥走去,夏菱放下酒壶,看向周池羽的背影,轻叹了声,眼眸黯然,此生,除非是死,她恐怕再难出宫了。
“皇上”,颍雪欢乐的迎上来,嘟着嘴道,“刚才这些主子胆敢拦着本昭仪,真是...”,周池羽望去,见玉香、小卓子等跪在地上,说道,“都下去罢”,
夏菱想及夏纱,心中悲苦,又思及夏画,心境欣然,暗自红了眼,
“你也坐下罢,陪朕喝酒”,周池羽对夏菱说道,“奴婢不敢”,夏菱应道,“朕叫你坐便坐”,夏菱惶恐地坐下,两手端方的合着,见的周池羽酒盏已空,便替她斟酒。
不及寝殿,便听的喧闹声,不由皱了眉,随行跟着身后的寺人提大声音道,“那个猖獗!敢惊扰圣驾!”,话音刚落,就跪倒一片,高呼万岁,周池羽放眼一看,那头站着的人是颍雪,提着食盒,站在寝殿前。
“昭仪敬皇上,愿周朝鼎盛,万家团聚和美”,颍雪穿戴流水缎做的新衣裳,素净,但年纪尚幼,显得俏生生,清丽灵动,教那些韶华渐逝,宫中不得宠的嫔妃们心中酸涩,不由啐道,“她算个甚么东西”。
顿觉满身汗毛直立,鸡皮疙瘩暴起,周池羽低喝一声,反手扼住她的双臂,将她往地上一甩,雷霆大怒道,“你好大的胆量!!”,
“那随朕进殿罢”,周池羽朝颍雪说道,扶额走进殿里,颍雪对劲地扫了眼那些主子,提着食盒跟着出来,关上了殿门。
“皇上,恕罪,是,是,颍雪情难自禁”,颍雪惊骇的跪倒在地,两手无助的抱紧着,楚楚不幸地望向周池羽,
“朕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走了,连华衣、华玉都恨上了朕”,周池羽叹道,“皇上,华玉女人刚醒,小衣女人需的不时照看她..”,“你不必替她们说好话,小衣如何想,朕内心明白”,周池羽又饮了一盏酒,神采微红。
自即位后,本应大兴土木,修建新皇的宫殿,但周池羽不喜浪费,便将原飞羽殿补葺成永安宫,自被苏沐雪拒在羽殿外后,周池羽便迁进了永安宫里。
“奴婢只想留在皇上身边服侍”,夏菱低头说道,“行了,起来罢,若你想留下,朕还能逼你走不成”,周池羽笑笑,放下空酒盏,夏菱起家替她斟酒,眼皮低垂,“朕身边能信得过的未几了”,周池羽轻扫了她一眼,夏菱微僵,点头应道,
周池羽一震,神识腐败,见得面前的颍雪已是衣衫不整,伏在身前,柔舌在唇边一舔,探手伸入她的龙袍里。
“殿下”,夏菱跟着周池羽身后,从小宫女手中接来银貂刺绣大氅,给她披上,“奴婢见殿下宴顶用的少,可要再备些吃食弄月”,见周池羽点头,夏菱叮咛下去筹办。
高处不堪寒,周池羽现在才晓得这个滋味,她心中郁郁,连着这十五的月儿也看了心烦,待浓烈的酒意垂垂散去,她才迈着微醺而飘忽的行动,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