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感激涕零的谢恩后,欢天喜地地退下,领了殿下赐的绫罗绸缎,都是宫里极好的料子,另有冬虫夏草的补品,备给她抱病的娘亲。
公主殿下对下人的慷慨体贴让夏菱心中感激,同时为事事掌控在殿动手里而忐忑,当年公主重获圣上宠嬖后,身边的人虽比畴前举止收敛,但仍欺她年幼,毕竟往上数去,公主没有母妃可倚仗,奉侍的人不免态度骄易,行事随便。
周池羽微微点头,夏菱是她贴身宫女里,心机最矫捷,当日多少猜到她的企图,只是此人,如果心机太活络,没偶然不时的敲打提点,可就轻易走偏了。
“苏大人行色仓促,是为何事?”,周池羽语气舒畅问道,朝夏纱使了个眼色,夏纱低头退下了。
近看两人,一动一静,如画中人,喧闹安宁。
景弘帝没有言语,望着周池羽的眼神通俗而切磋,周池羽低眉敛目,躬身拜着。
“苏大人递状纸到都察院,是职责地点,儿臣私行取状纸,逾矩而奏,与苏大人无关,儿臣甘受惩罚!”,周池羽说道,
面前是一只翠玉质地的耳珰,半绿半白,蜜蜂模样,蜂腹嵌粉红碧玺,翅膀由两组米珠构成,余皆点翠,两根长须端各有珍珠一粒,栩栩如生的,在周池羽莹白薄透的耳垂摇摆着,活泼、娇俏,让苏沐雪挪不开视野,竟兀自盯着发楞。
夏菱又欢乐又惶恐,仓猝跪下谢道,“谢公主犒赏,殿下待奴婢极好,奴婢忠心奉养着,不敢有贰心”,周池羽点头说道,“下去领赏罢,允你三日出宫与家人相聚”。
两张白鹿纸齐齐放着,可见笔迹形状虽类似,而其神不似,周池羽的笔迹纵横万象间,低昂有志,若说周池羽的字好像剑芒,可窥其锋,苏沐雪的字,则是未开锋的剑,少了那分锋芒。
景弘帝喜色渐褪,还是沉着脸,接过周池羽手里的奏折,神采渐活泼容,重重咳嗽了声,把奏折扔到地上,胸膛狠恶起伏着,喘气喝道,“岂有此理!曹平以朝廷购军马之令,贪赃枉法,逼迫百姓,都察院竟敢包庇其罪过!朕倒要治治柳明青和曹平!”。
景弘帝见她不辨不驳,甘心认错,内心的气消了很多,气而反笑,道,“你和沐雪那丫头,解缆点是好,但行事不全面。你说朕要如何罚你们?”,
“素闻沐雪善临摹名家,且不知临我的笔迹如何?”,周池羽猎奇的探身看去,要知她的笔迹,下笔力度重,入笔藏锋,行中留,留中行,扫尾露锋,要临摹确非易事。
“公主,传闻贵妃娘娘这回但是气的很了,连皇上赐的青花飞蝠纹笔筒都摔了”,夏菱在旁研墨,净水滴入砚面,手持墨锭,均匀研磨着,把研好的墨汁推入砚池,淡淡墨香。
景弘帝叹了口气,兀自坐在榻上,握动手里的折子,堕入了深思。
同时,令朝中震惊的是,景弘帝竟然封苏沐雪为门下省左思谏,掌讽谕规谏,凡朝廷阙失,大事廷诤,小事论奏,官列五品,犒赏多少。
“起来罢!天寒地冻的,别伤了膝!”,景弘帝对着池羽,神采缓了缓,说道,“谢父皇”,周池羽灵巧应道,站起家来,把地上的奏折拾起,清算归类,专注而当真,用心忽视景弘帝投到她身上的视野。
周池羽悄悄跪在地上,沉默不语,腰背笔挺。
很快的,彻查成果出来了,案子失实,景弘帝公布圣旨削了曹平的官职,同时柳明青官降两级,调离都城,减弱了薛派的权势。
苏沐雪细想了想,说道,“皇上削曹平的官职,擢升我的官阶,意在对事,而对你的略施薄惩,恐怕是为了停歇朝中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