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羽拿起中间的鸟,木头雕镂的,那薄薄的木片贴在鸟身,竟如真的羽毛,连翅膀腋下的绒毛都逼真至极,栩栩如生,仿佛振翅欲飞,端的是鬼斧神工。
苏沐雪快走两步,跟在周池羽身后,红着耳朵,拉了她的袖子,周池羽转头,顺势牵着她的手,含笑,梨花晕水。
苏沐雪夙来打扮清雅,本日发间不过一支玉簪,底子不奇怪这些玩意儿,她担忧宫外的人,会对周池羽无礼,却见周池羽不想让她跟着,只得坐归去,百无聊赖的挑着,毕竟是她要送本身的礼品。
玉冠扎发,白玉津润更衬解缆丝的黑亮顺滑,如剪下的绸缎,玉带束腰,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衬出纤细腰肢,盈盈可握,背影超脱、透着与生俱来的崇高。
“朝儿”,这个称呼在苏沐雪的嘴里转着,不由嗔她一眼,接过话头说道,“说是我自小带大的人,不准唤朝儿的乳名就罢了,连幼时最爱挂在嘴边的沐雪姐姐,都未曾听你唤过了”,是啊,别离四年后的初见,周池羽唤的是苏大人,第二次见面,唤的是沐雪。
以是常日里,都是三个小孩本身玩耍,苏沐雪年长很多,自是担起了照顾朝儿和小宝的任务,幸亏,两个小孩都很依靠她,偶尔小宝玩皮,武功输人,也只好低头。
苏沐雪在她身边坐下,发明马车表面虽浅显,可内里倒是宽广温馨,铺着厚厚的毯子,鎏金镂空香炉里逸着清幽的香气,黄花木雕花小桌,摆着几碟精美的糕点,青花茶具,冒着氤氲的雾气,茶香四溢。
“我听闻贵阁有些内里买不着的好玩意儿,固然拿来”,周池羽甫坐下,便直接说道,看到公子贵气实足,伴计忙把掌柜请来,搬来很多宝贝,一一翻开,珠色光彩,映的满室生辉。
夏菱微愣,换下官服的苏沐雪,五官清楚美艳的不成方物,但气质清冷、淡雅,风韵绰约,心下赞叹其美。
翻过鸟腹,扒开些许绒毛,可看到朱色刻篆的凌峋,“大匠师的技术让人叹为观止”,周池羽赞道,凌峋扫她眼,不说话,手中不断,急的掌柜在旁直跳脚。
“殿下但是要我畴昔?”,苏沐雪问话,脚步往马车而去,裙边翻飞,风吹雪飘,夏菱跟在她前面,游移道,“殿下替大人另备了马车”,“无妨的”,苏沐雪自是要跟周池羽同乘一车。
马车停下,夏菱扶着二人下车,苏沐雪昂首看,巨大的聚宝阁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去花市?”,苏沐雪问道,周池羽高深莫测地冲她笑了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扇子,缓缓展开扇面,画的是雪夜寻梅图,轻摇扇子,举头迈腿,似足了富朱紫家的小公子。
马车安稳的往前驶着,苏沐雪侧脸看池羽,照说她少有出宫,应是欣喜、猎奇的,可周池羽垂首看着书册,怡然得意。
周池羽淡然看她,“我晓得,宫里不比内里,暗潮澎湃,你身为朝官,多有忌讳。祸从口中,随便的一句,或许就会引来祸端”,
说不介怀是假的,在苏沐雪眼里,阿谁总爱牵着她的手,喊着沐雪姐姐,肉嘟嘟的高傲小公主,转眼就消逝了。
周池羽摆手道,“那是来由,苏家就不去了,发兵动众的”,苏沐雪应了声,有些失落,本来出宫不是为了她的生辰,而是为了出宫游乐吗?
苏府的桃花灼灼盛开,轻风吹过,花瓣飘洒,纷繁扬扬,轻卷细舞着,仿佛如夏季飘落的雪花,却更多了几分和顺。
“苏..”,夏菱的话散在风里,苏沐雪已打起帘子,钻进马车,望着面前的背影,身子微躬,行动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