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之人,没有任何反应,双眸紧闭,枯瘦的手,垂在榻外,景弘帝低声哀号起来,为何上天竟一次次夺走他的所爱,梅妃、青溪、另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溪朱紫殁了,皇上节哀啊”,李承前上前探了鼻息,重重感喟,朝着天子劝道,
“太医,曼陀罗香是何?为何会藏在母妃佛珠中?”,周池羽问道,“禀公主殿下,佩曼陀罗香在身,已令人精力恍忽、委顿”,太医答道,
薛贵妃忙的起家,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景弘帝见薛贵妃鬓发混乱,锦袍上皆是污渍,满脸泪痕,心软了些,道,“来人,扶贵妃换衣!”。
啪、啪、啪,断线的佛珠,从青溪的手腕,一颗颗落到地上,弹跳、转动,收回高耸的,销魂的声音。
景弘帝神情凝重的接过佛珠,指腹抚过一样的金丝奇檀的木纹上,披发着淡淡的异香,戴着扳指的指甲微微用力,咔哒一声,佛珠回声分为两瓣,少量有些发灰的粉末,带着熟谙的淡淡异香,洒在了景弘帝的指腹上。
“溪朱紫!!”,景弘帝见她面如死灰,颤抖动手,竟不敢触碰,心中绞痛,不由捂住胸口,哀思地喊道,
太医吓的簌簌颤栗,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告饶道,“皇上贤明!皇上贤明!朱紫手腕所戴的佛珠,乃天下最香的奇檀木而制,此木一克代价令媛,曼陀罗香掩在珠内,实在难以发觉。臣渎职无能,只求皇上念在情有可原的份上,饶臣一命!!”。
“殿下!”,宫女失声唤道,太医忙的评脉,道,“殿下驰驱劳累,一时情感冲动,而至昏迷”,景弘帝低头望着周池羽的脸,模糊间想起了梅妃,神采凝重,沉默不语。
景弘帝惊的后退两步,手指颤着,指着太医痛斥,“身为溪朱紫的安胎太医,你竟全然不知!该当何罪!!来人!!拖下去斩了!!不斩你难明朕心头之恨!!”。
“岂有此理!李淮!可查出是那个做的?!”,景弘帝怒不成遏,“刺客得胜后,悉数服毒他杀,臣有罪!!”,李淮接着说道,“自殿下接到皇上的圣旨,马不断蹄的驰驱数日,劳累松弛,方给了刺客可趁之机”,
“皇上,此乃凝容殿的记载,贵妃娘娘的确只赠过一支金簪给溪朱紫,再无他物”,老嬷嬷呈上账册,景弘帝翻看着,冷冷说道,“先起来罢”。
看着夏纱的身影消逝,青溪的眼神灰败,她把手放在腹部,两手交叠,手指抚上了,枯瘦的手腕带着的佛珠,披收回淡淡的异香。
“宣太医出去”,景弘帝望着粉末,眼眸失神,哀思后中带着冷厉,叮咛道,
“太医!!”,景弘帝甩袖,擦去手指的粉末,让太医出去核实,“与溪朱紫佛珠中的粉末不异,是曼陀罗香”,太医禀道。
“朕曾亲耳听溪朱紫言起,你特赠她佛珠,何况,奇檀乃宝贵之木,令媛可贵,这块金丝奇檀乃朕当年赐给薛贵和的,他送到了你的手里!!你休要否定!!”,景弘帝端着茶,越说越气,连杯子带着茶水,皆掷到薛贵妃身上,打湿了她经心打扮的华贵锦袍。
李承前领命,刚要走,“叮咛下去,厚葬溪朱紫”,景弘帝摆手,面露哀戚之色,眼神却阴厉而气愤。
“儿臣回宫的路上,碰到十来个黑衣人的偷袭,一剑刺在肩上,并无大碍”,周池羽肩上缠着绷带,言语淡然,但神采却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