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和、郭恒等一干人打入大牢,缚送法司科罪,圣旨下后,没多久,景弘帝就命人赐白绫、毒酒、匕首三样到凝容殿。
景弘帝表示二人稍安勿躁,道,“乱军囚禁的是苏家之人,恐怕对你二人有防备之心,不会轻信”。
翌日,景弘帝授意昭宁公主前去沣州安定乱军,御赐天龙印,见印者如圣上亲临,可号令驻守在庆营的将士。
可贰心中喜的是,此行变数颇多,周池羽若率庆州军弹压乱军,可保本身安危,却难让苏沐雪毫发不伤,一旦苏沐雪有个三长两短,苏家人定不会让周池羽好过。
周越站在一旁,与薛贵和的视野对上,立即移开来,他是皇子,是最具有压服力的宣诏人,若能胜利招安乱军,不但能够受苏家的感激,还能以此功向皇上讨情,赦免母妃。
天气暮白,景弘帝倦怠走出殿,沉着脸,眼眸有了笃定,看到候在内里的周池羽,单手撑着头,微眯着眼打盹儿,开口道,“李承前,送公主回羽殿”,
沉默,难堪的沉默里,周越嗫嚅着双唇,连手指都颤起来,他仿佛积蓄着勇气,想要开口时,周池羽淡然说道,“儿臣劝苏大人去的沣州,儿臣有责将其带回”,
景弘帝重重把册子扔在案上,深思好久,终说道,“册子你从何得来?”,“是乱军抄薛飞家时而得。苏大人知情后,佯为乱军向父皇讨情,施计得之,快马加鞭送到儿臣手中”,
但是,统统都仿佛超出了周越的料想。
“此事干系颇大,连累薛氏一族,务必严查!”,景弘帝脸上阴晴不定,命李承前摆驾华宫观,周池羽知他脾气柔嫩寡断,必是要与太皇太后商讨。
周越低头,转着眼睛,思虑万千,但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光荣犯险前去的,不是他。
苏之年缓缓道,“臣恳请皇上颁旨佯装招安乱军,待乱军交出兵器,救出左思谏后,再惩办乱军!”。
“皇上,这帮乱贼殛毙朝廷重臣,草菅性命,臣请领命剿除!”,薛贵和躬身答道,苏之年冷哼,道,“左思谏,苏大人,老臣的孙女,尚被乱军扣在城中,薛大人此举是想置她于死地吗?”,
周越不想承认,他怕,他不敢,前去犯险平乱军,邀功为母妃讨情。
如果率军剿除乱军,其乃乌合之众,不敷为惧,但是,如果招安的话,为化解乱军的狐疑,不能领军前去,只能军队殿后,孤身去沣州,停止劝降招安,以救出左思谏,那可真是步步危急,略不留意,就落小我头掉地的了局。
周池羽睡的很浅,闻声醒来,细心瞧了他的神采,道,“父皇心中可有决定了?”,“朝廷之事,自有太后跟朕决定,你且归去安息”,景弘帝并不作答,周池羽直直跪下,决然道,“儿臣不敢妄议朝事,一心只为让母妃安眠,求父皇还母妃公道”,
周池羽换了昌大的华服,绛紫衣绣五翟凌云斑纹,金丝银线,每尾凤翟羽上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行走端重持静,淡妆略施,眼尾微挑,竟生了几分傲然高贵之意,锋芒微露,不成忽视。
周池羽起家跪倒在景弘帝前,从书匣中取出册子,呈给他,道,“儿臣有事禀奏!”,
苏之年冷哼,“不知薛大人嫡亲在城中,是否能说出此话?!”,景弘帝沉了神采,道,“乱军毒害沣州百姓,迫在眉睫,不知苏大人有何战略?既可救的左思谏,亦可弹压乱军?”,
众臣闻之皆是惊奇,三皇子周越更是百感交集,喜忧参半,忧的是,一则兵权素是皇子手里最重的筹马,他征军西蜀,立下赫赫军功,父皇都没赐兵权,而周池羽安定乱军,竟幸运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