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儿,朕的朝儿,都这般大了,你,你母妃定会欣喜”,天子酸涩的眼角落下两滴泪,他紧紧的拥抱,让池羽身材一僵,站着不动,天子发觉到她的生硬,只道这些年的冷淡,让朝儿不惯他的密切,更是心疼极了。
端若华放动手里的奏折,上面圈着她的笔迹,握过池羽的手重拍了拍,她本就不善言,且朝儿惯了把苦衷都藏着,她不说,端若华便不会去诘问,人都有内心的奥妙。
“那马秀士不知天高地厚,顶撞了贵妃娘娘,娘娘惩戒马秀士在殿外跪了一个时候,殿外人多眼杂,半个时候就都传遍了,马秀士脸皮薄,性子傲,想不开就...”,
“传闻,前些日子在筵席跳舞的马秀士,在宫里他杀了”,两三个宫女聚着,悄声说道,
天子收回落空的手,含笑着,欣喜说道,“你皇祖母常道,朝儿知书明理,朕心甚悦”,天子握过方帕,替她拭去泪水,看着她脖颈的刮痕,神情微凛,严肃而慎重地说,“此后,有朕在,定宠你,护你,再无人敢欺我大周的昭宁公主!!”,
周池羽在天子的怀里顿住身形,看着面前一袭明黄龙袍的天子,戴着九龙金冠,手握周朝最高的权势。
池羽顺势跪在地上,叩首说道,“父皇,是朝儿率性,未尽孝道,望父皇惩罚”,
“梅林的花开的极好,陛下可要移驾赏梅?主子备了上好的梅酒,另有皇上喜好的蜜梅糕”,李承前给天子披上了灰狐狸毛的大氅,躬身问道,
“宫里啊,谁得皇上的恩宠,谁就得了势头,贵妃娘娘深得皇上恩宠,又有娘家撑着,皇后都谦逊三分,这马秀士敢顶撞贵妃娘娘,是自食其果,怨不得旁人”,
周池羽的指尖在袍袖里,伸直着,她挺直了背,回身往回走,稚嫩渐褪的容颜,薄唇微抿,澄彻清润的眸子里,垂垂泛着晦涩,如阴暗的浓雾翻涌着。
天子的内心出现酸涩,眼眶微红,看着这些年他萧瑟的孩子,想着朝儿出世时,柔嫩小身子躺在他的怀里,粉嘟嘟的面庞,含动手指头,大大的眼睛,猎奇的望着他;
端若华含笑,如一缕清风拂过,梨花晕影,声音如花瓣落到水面击起的层层波纹,悄悄的,轻柔的,“朝儿是哀家一手教诲的,学问不输旁人,哀家晓得,成与不成,只在朝儿一念间”,端若华顿了顿,“朝儿知重锤落下,可砥砺巨石,殊不知,经年不息的流水,一样能塑出岩之形状”,
“若能得皇上恩宠,可真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小宫女的语气带着羡慕,“那可不是,你瞧羽殿的那位,身份高贵,可不得宠,又是如何?衣裳寒伧的,连我等都比不过”,
天子望着面前的孩子,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站起家,拢了拢她身上的大氅,作势牵住池羽的手,道,“这些年,是朕薄待朝儿”,
等天子身子养好后,面前不见朝儿的身影,跟着五皇子、六公主的出世,天子垂垂淡忘。
进的堂内,一抹亮色进入眼底,浅绿梅织锦襦裙,穿戴薄弱,颈间连个围脖都没有,一截颀长的脖颈,露在酷寒的氛围里,白如上好的瓷,光亮莹润,纤幼的身子蜷着,趴在昔日那人最爱坐的椅子上。
天子眼底闪过愠怒,蹲下去,揽着她小小的身子,柔声说道,“朝儿,朕的朝儿...”,
端若华不风俗的抬起手,轻抚在池羽的头顶,轻声道,“朝儿身上常有伤痕,总哄哀家是磕碰的,现在,梅妃不在,皇上对朝儿的心机冷酷,宫外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会做些甚么,哀家如何不知。哀家同皇上提过几次,可朝儿老是躲着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