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不去校场?”,林怀乐呵呵站在苏沐雪跟前,缠绵美人,发丝垂在鬓边,垂首执笔,给暮气沉沉的翰林院,拂过了一阵清风。
林怀笑出声,见她身姿清绝,肌肤胜雪,绯色的官服贴合着纤瘦的腰身,蹬着皂色官靴,轻风拂过鬓边发丝,七分女儿家的美好,三分豪气,不由看的痴了。
“林大人?”,苏沐雪偏头看他,林怀收回视野,满脸堆着笑意,领她而去。
日子平平,苏沐雪忙于在翰林院修编前史,没找人通报过朝儿,她固固执性子,怀着些许失落,在等候着。
周池羽走到屏风后,抬起手来,此处是天子特赐的混堂,白玉石而筑,四周各有张嘴的龙首,三处喷出汩汩温水,一处龙首喷出凉水,巨大而宽广的池子,足以包容十人。
她埋着头,看的细心,心机却有些恍忽,想着四年前,在那萧瑟的殿里,哭的红红的眼睛,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那双拽着本身衣角,不舍望着的潋滟眼眸。
“都退下,留夏菱一人足了”,周池羽敛了喜色,小小年纪不怒而威,震慑住比她年长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出,屏声静气,垂首而立,可见常日里管束的峻厉。
内里听明几亮,举袖不沾尘,氛围里有淡淡的书香气味,混着年代的朽味,如前朝在光阴流逝中化作灰尘的汗青。
苏沐雪之父苏暮寒乃周朝皆知的第一美女人,生的面貌俊美,尤胜女子,疆场倒是英勇恐惧,而苏沐雪完整秉承了苏暮寒出众的面貌。
“彻夜皇上在那里歇下的?”,周池羽柔声问道,夏菱回过神来,禀道,“皇上在皇后娘娘那用完膳后,摆驾永凝宫,歇下了”,
跟出去四个宫女,一人往池子扔花瓣,一人备衣裳,两人奉侍周池羽宽衣解带,着一色的翠绿宫裙,手指工致,非常谨慎的曲起手指,替公主解开腰带,再一颗颗的解开前襟的纹扣。
凡是来讲,周朝女子十二岁便要订婚,在闺中留两年,以示家人的不舍,在家尽孝,十四出嫁,大户人家偶然舍不得嫁女,便一留再留,留到十六再嫁,亦是有的事。
“公主息怒!是夏菱的错,本日夏纱病了,方让小宫女过来服侍的”,年长些的夏菱忙的跪下讨情,她的这位主子但是最仇恨旁人碰触她的身材,如果不讨情,小宫女怕是要挨板子了。
年纪稍长的宫女平静些,有条不紊的宽衣解带,颗颗纹扣在手里轻巧解开,而指尖都没有碰到周池羽的身子,而年幼些的则指尖发颤,额前排泄细汗,纹扣偏作对似的,在指尖固执逃窜,手一颤抖,便碰到了周池羽的腰间。
夏菱不由想起公主曾教过一句她咏梅的诗,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这年,苏家出了两件大事,一是苏家婉拒了薛家的提亲,传闻是苏家蜜斯苏沐雪极力推拒的,十六芳龄的苏沐雪,迄今仍没订婚。
苏沐雪把紫毫放在钟离醉卧紫笔架上,把书册卷纸都理放整齐,堪堪起家道,“走罢”,
“公主,沐浴罢”,宫女垂首走到周池羽身前,见她长身玉立,姿势清绝,这昭宁公主,年方十二,却如匣中宝剑,虽锋芒内敛,倒是威压迫的民气惊胆战,在她跟前奉侍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敢稍有差池。
周池羽嘴角微翘,暴露抹了然的笑意,一粒水珠奸刁的从她的鼻尖,滑落到粉嫩翘着的上唇,掉进了唇齿间,夏菱脸皮发热的移开视野,低眉敛目,顿了顿,说道,“传闻,还赐了贵妃娘娘一支金步摇”,
“有劳公公了”,苏沐雪点头,袖里取了荷包,递给他,寺人推却番,还是笑着纳下了,苏沐雪抬步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