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宫太后一起走来都要换了衣服,重新梳洗,然后用膳。还没来得急歇息,恭亲王就递上了牌子,请见!
慈禧太后仍住西屋!
等两宫太后的大轿,沿着黄沙的跸道,静悄悄地将进街口,只听有人朗声说道:“臣奕跪请皇上圣躬万安。”
第一个是小天子,从速从椅子上溜了下来,垂手站在一边,规端方矩地站好。等她走到面前,东太后唯恐她说出甚么绝望的话来,便说道:“今儿过节,玉轮也真好,让他们多玩儿一会儿吧!”
慈禧太后看在眼里,直到玄月二十三这一天,到澹泊敬诚殿行启灵礼。小天子奠酒举哀,撤去几筵,由肃顺亲身批示,把梓宫请到一百二十八名伕子所抬的“大杠”上。
一听这声音,慈禧太后不由得冲动了,只觉万感交集,不辨是悲是喜?忍不住翻开黑布轿帘,自泪眼恍惚中望出去,正瞥见恭亲王的身躯伏了下去在叩首。
慈禧太后则更担忧驰名为恭护梓宫,实在负有监督肃顺的任务的醇亲王,她深知她这个妹夫,才具平淡而又年青气盛,与肃顺朝夕相处,倘或产生争论,泄漏真意,结果不堪假想。
到了第二天,召见顾命八臣,起首把礼部的奏折劈面发了下去,降旨内阁,明谕中外,今后东太后称为慈安太后,西太后称为慈禧太后。但这只是御称,天子的谕旨,以及臣子奏对,仍旧称作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
如许提心吊胆,一向进了居庸关,传闻胜保新练的京兵来迎驾,才算放了一半心。
“是甚么呀?”东太后一面问,一面接过折子。月色甚明,不消取灯烛来也看得清楚,那些歌颂的话她不懂,等把“恭上徽号”这回事,看明白了。
听她这话,西太后很有匪夷所思之感,要照她这个模样下去。就算垂帘听政了,仍然会让臣子欺负。但内心陋劣,口中不说一句调侃的话。
除了肃顺和醇亲王,以及其他少数大员,如肃顺的亲信,吏部尚书陈孚恩等等,扈从梓宫以外,其他的都跟着天子行动。
她却想到一句成语:“玉不琢,不成器。”对儿子非严不成!
过了节,回銮日近,恭奉梓宫回京的丧仪,眉目浩繁,宫中清算归装,费事层出不穷,这些都得两宫太后出面裁处,才气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