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因为殷岫言的俄然突入，在芷云苦苦的恳求之下，亦允了她要跟从而来的要求。
人潮涌动，她的身影如一叶放逐在大海上的扁舟忽隐忽现。初晗忙闪进永济的人群，急走了几步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沉声道，“公……岫言，走慢些。人如许多，如果走散了，我该如何归去处你哥哥交代。”
初晗刚接过面具在手中来回玩弄着，闻言有些骇怪的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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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几笔丹青将面具勾画的狰狞可骇，配着殷岫言娇小的身躯，或多或少有些违合。听着她因透过面具而变得的沉闷声音，初晗微不成察的蹙眉上前，附在她耳边抬高了嗓音道，“公主，这称呼你得需改改了。现在我们都做了男人打扮，这‘嫂嫂’二字可就叫不得了。”
但又转念一想，经历了如许多却仍能保持着天真烂漫的性子，倒也实在可贵。
“客长，有甚么叮咛？”
可现在看来，夫人仿佛另有深意。
芷云面露不甘，却见她突然变得严厉的神采，便不敢再多言。
又将目光落回到岫言迟迟未曾放下的面具上，不解的搔搔头，问道，“公子，这面具您还买不买啊？”
芷云在身后瞧着不由抿嘴低笑，一旁的小贩在三人身上打量半晌，见三人均是面露笑意。
唯有将她带上，二人才是同一根绳索上的蚂蚱。她又是刚被简裕从依明宫遣了出来，也就不会冒着再被简池怒斥的风险而口无遮拦。
倒是初晗先回过神来，仿佛对现下的处境全然不觉，含笑问道，“妙华公主，但是有甚么事情？”
先前在府中过分紧急，并未问清夫报酬何执意要出府。但依方才所见，便觉她只是因着本日乃下元节才有此行动。
“焰火――”殷岫言面上忧色不减，几步走来挽上初晗的手臂，“彻夜这趟门当真是没有白出。”
初晗勾了勾唇角，单手将面具摘下。走至他身边，一样倚在雕栏上，远眺天幕。
殷岫言微愣，旋即鼓掌笑道，“如此甚好。”
许是感遭到他看望的目光，那白衣男人回眸望向他，冲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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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期，小二已将酒盏送了上来。初晗也不落座，只将双手搭在栏上，拎了一个酒壶，冲着苏羡晃了晃，回望他微讶的目光，“公子可要尝尝？”
初晗亦不由微微动容，想她自幼发展在深宫高墙当中，正值幼年又被羽士带进了深山中辟谷。想必官方的喜乐是极少打仗过的。
临街的轩窗旁，倚着一小我，隔着木质的雕栏探出半个身子，星眸迷离无光，能映出残暴焰火，却毫无焦距。
这厢小贩正将找下的钱递给殷岫言，口中仍不住的先容道，“几位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身，常日里甚少过官方的节日吧。三位且在四周逛逛，待会儿另有焰火呢。”
殷岫言见状，亦跟着带上，又对一旁的芷云说道，“快啊，你也带上。”
殷岫言一双眼睛瞪得老迈，怔怔的看了初晗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嫂嫂……你这是……要干吗呀……”
初晗凝眉思考一瞬，继而便展颜笑道，“你叫殷岩，我叫沈涵。你唤我一声哥哥，我喊你一句弟弟，如何？”
她有些严峻的攥住初晗的袖口，仿佛一放手她便会消逝不见，“夫人，你要做甚么去？”
“夫人如许晚了还要出府，奴婢如何能不担忧――”
还是那间茶肆，分歧的是本来的高堂满座却变得冷冷僻清。客人们都挤在门槛处看焰火。
她转眼看向殷岫言满面欣喜，心下微微感喟。只是这下，她心中的一番谋算，只怕不是那么好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