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北风吼怒，俄然听得打门声，是索尼的声音：“庄妃娘娘，已经没事了。”
大玉儿走出版房，冷冷地撂下一句：“把血迹擦洁净，别留在宫道上，吓着小格格们。”
大玉儿拍鼓掌里的点心屑，问苏麻喇讨茶水喝，回想道：“如果没记错，先帝元妃佟佳氏，也就是礼亲王的亲额娘，就是那佟图赖的堂姑母。他们佟佳氏是辽东望族，是助先帝发财起兵的功臣，代善和佟图赖，扯近一点，临时还算是表兄弟呢。佟图赖曾经在岳托部下效力，厥后去领汉军正蓝旗，当时候皇上编完了八旗蒙古，要开端编八旗汉军，就把他调去了。他的名字我是听过，人还是头一回见着。”
佟图赖应道：“死了几个。”
大玉儿道：“有没有干系，我筹算让礼亲王去查，就要过年了，没得叫百姓民气惶惑，宫里承平无事才好。以后皇上返来，自有决计，生杀大事就不该是我们决定的了。”
哲哲道：“睡啊，没甚么可骇的了，当然要好好地睡。”
大玉儿不觉得然：“我又没干预，他们一个个活生生的，还不准我晓得吗？”
苏麻喇捧着风衣追出来，将大玉儿裹上，两人从书房赶回内宫。
“这么早，二哥用过早膳了吗？”大玉儿含笑客气地问。
她们结伴拜别，关雎宫的灯火很快就亮起来，这都已颠末半夜了，再等一等，天就该亮了。
“格格，您吃点东西吗？”苏麻喇道，“这是书房里的点心，不是内里送来的。”
那些工夫再也回不去了，哲哲不成惜，她的玉儿已经长大，能够来庇护她。
苏麻喇一头雾水：“格格，奴婢听不懂了。”
“你去见代善吧，我就不去了。”哲哲道，“也该让代善好好衡量衡量，皇上现在的后宫，是甚么分量。”
大玉儿笑道：“你不是有一阵子，跟着姐姐绣龙袍吗？你诚恳说，就算现在，你也不是每天来，就爱偷懒。”
大玉儿问：“杀人了吗？”
苏麻喇松了口气，问道：“格格，您晓得阿谁佟图赖吗，可靠吗？”
“格格的意义是？”苏麻喇，“皇上预感到了这统统？”
哲哲和海兰珠都惊奇地看着她，不久苏麻喇也来了，说淑妃娘娘那儿统统安好，宝清拉着她问：“到底出甚么事了？”
苏麻喇说：“格格，您如何甚么都晓得，我明显每天跟着你。”
隔天凌晨，海兰珠还在睡梦中时，大玉儿就分开了，她回到书房，在天气大亮时，等来了代善。
房门翻开，北风猛地灌出去，只见佟图赖已经身穿铠甲，不再是之前见的模样，他身上跨着刀，向庄妃施礼：“请娘娘放心，内宫统统都在臣的掌控下。”
大玉儿信手拿了一块，慢吞吞地吃着，看着雪花在宫檐下的灯火中飞舞，苏麻喇轻声问她：“格格，您不怕？”
大玉儿说罢，径直往清宁宫走，她一拍门，里头的人就惶恐地问：“谁？”
海兰珠点头：“不怕，有你在，姐姐甚么都不怕。”
苏麻喇问：“但我们不会有事，对不对？”
“是。”大玉儿领命，搀扶着海兰珠说，“这里都快挤不下了，姐姐，我们归去睡，我陪你睡。”
她走上前，摸摸海兰珠的肚子：“姐姐吓着了吗？”
夜色渐深，安好的宫闱中，看不出半点肃杀之气，但一场诡计正在被化解。
“当然怕，只是感觉太奇特。”大玉儿说，“你不感觉索尼太淡定了吗？而他前几天就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他是留下来庇护我们的。”
代善不是从皇宫正门来的，而是被佟图赖从膳房侧门带出去，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惊吓，礼亲王的眼睛下一片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