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阒寂。
“臣只是就事论事,以微臣来看,赈灾一事向来归户部受理,此番由户部尚书前去,实在最为稳妥不过。”
“调皮。”言喻之非常沉着地回了他两个字后,才道。
宣昭帝压着脾气看向下头:“户部现在……”
凤桓矣看向河塘,沉吟着笑:“他应当,也不会一小我走的……”
“那到底玩不玩?”
“向来赈灾赋税,常常都会比料想中的多拨出大略百分之二十摆布,担忧的便是一起州郡贪污过狠,到了灾情之地后反无余粮赈灾,而现在国库吃紧,这百分之二十定是拨不出来了,那这赈灾之人,便必须得精挑细选,起码,得合适三个前提。”
才惊翻朝堂百官,震醒世人。
“是,端庄的王爷,鄙人仿佛瞥见了机遇在向我们招手,我们是不是该玩局大的了?”
卜公公呼一声“退朝”,从速小碎步跟了上去。
“钰轩侯,你这是看不起老夫?”
“不要胡说。”凤桓矣抬抬眼:“本王是个很端庄的人。”
金巷西街的桓王府,雨绵绵如丝,飘了已有十多日,在檐下会聚成细细的帘。
朝堂上争辩声忽地一止,一众大臣刹时齐刷刷地看向了户部,那眼神差点喷出了火来。
雨势转疾,小小河塘,都涨水快淹没了浮桥。
宣昭帝气的:“一个个废料!按理来讲南郡水患才该是多发之地,可为何磬瑶公主所掌南郡却年年相安无事,反倒是江陵崩了?江陵的都尉刺史都是干甚么吃的!?”
众文官赶紧开劝:“余侯爷,沉着沉着……胡相爷,淡定淡定……”
金殿之上炸开了锅。
宣昭帝拂袖起家:“先将赋税给朕备好,赈灾人选,再议!”
卜公公终究忍不住:“皇上,您欲使驸马爷入仕,此时,不恰是最好的契机吗……”
赈灾人选向来是个技术活儿,放眼满朝堂,不贪而年青力壮,智足而可平水抚民之人,上哪儿找去?光“贪”之一字上,便得死一大片,真是愁煞了小我。
公主被他说得整小我都不淡定了,这事情不能草率,她从被子里冒出头来:“归正我是……”
言喻之感概:“王爷明智,而我们要等的,便是此人走了以后。”
君王大怒,特别此君非贤君,天然无人敢触其锋芒。
言喻之从内里返来,收伞抖了抖身上的雨珠,“钰轩侯本日在朝堂之上插科讥笑了一番,几乎逼疯了胡相,想来是被说动了,已归心于王爷。”
言喻之含蓄地将伞搁去墙角:“王爷可不就是喜好鄙人说这些浑话么?”
“求皇上敏捷制定赈灾人选!”
钰轩侯胡相爷青着脸执笏面向殿上,震声一吼:“求皇上决计!”
宣昭帝这几日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国库再穷,这钱也得拨,将士得顾,哀鸿更得顾。
夜下雨如雾,这场雨持续的时候要比预期中的长了些,长的有些不对劲,超出了设想,直到绵绵水涨而势不成挡,八百里急件冒雨不休呈至京都,江陵水患,冲走村落十余,大急!
凤桓矣慢悠悠道:“灾情当前,你竟然还想着玩儿?”
“若胡相爷非要以一官而揽百责的话,那本侯看是没人能比工部尚书更加合适了!胡相爷你看如何?”
“胡相别开打趣,姜国公现在六十不足,苍髯白发,江陵千里以外,跋涉畴昔,别说他身子骨受不受得住,就是还留有口气,怕是也没了力量安抚灾黎。”
“赈灾!必须顿时派人赈灾!”
“钰轩侯,你清楚断章取义!”
宣昭帝额角青筋一跳,脾气顷刻间就爆了:“没钱?这个时候你给朕说没钱?既然没钱,那就统统人都给朕缩衣节食,把这赈灾的钱给朕凑出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