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为何不杀他。”帝王有些欣喜,亦有些心疼。
靖安跟在帝王身后议政已有些光阴,岂有不知之理。帝国看似四平八稳,不过是帝王坐镇震慑罢了,而一旦父皇驾崩,统统就都会落空节制,卫陌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结合起各家权势。即便三皇兄能依托谢家弹压下去,但谢家不也是一头猛虎吗,到时皇族就真的只要被钳制的份了。
朱谦本另有几分犹疑,闻言却不由屏息,照实道:“陛下病重,密召殿下入宫。”
靖安只觉手中虎符重若千钧,她已无退路。
剑身在晨光中颤抖着,收回“嗡嗡”的声响,卫颜不成置信的望着正对着他的剑锋。
“父皇勿要忧心,公主府那些挑事的禁卫军都被儿臣扣下了,皇姐此时必然安然入梦。”太子颜在一旁坐下,一举一动都带着天潢贵胄的文雅和威仪,便连上扬的三分笑意都完美的无可抉剔。
“不,是你要杀了我。”
“公主府禁卫,有事求见陛下!”为首之人扬声道,眼神莫测,身后的人也悄悄按剑。
“如此,孤便放心了。”
殿门“砰”的一声被翻开,朱谦仗剑护在靖安身前,寝殿外的宫人都已被东宫侍卫拿下。
帝王强压着心头大怒,喉头已有些腥甜,痛斥道:“退下!”
隔断了耳边喧闹,靖安笑着对帝王说,可一笑,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靖安取出圣旨,一眼扫去,字字杀伐凌厉。
“可有轰动王谢两家的人!边走边说!”不想靖安竟高耸出口,她眼中尽是冷硬,悲戚深埋心底,现下不是她软弱的时候!
靖安盯着衣摆上的龙纹,身形纹丝不动,声音冰冷:“叫她们闭嘴,她们吵着父皇了。”
越来越近了,与内里的灯火煌煌分歧,乾元殿中倒是一片冷寂,沉闷的燃着几盏烛火。
吴总管温馨的一躬身,便退了出去。
朱谦则趁乱保护靖安入了宫门,一入宫那种风雨欲来的气味就愈发激烈,巡查的禁卫不知增加了多少,来回频繁,灯火煌煌,将整座宫城包抄的如同铁桶普通。
“皇姐。”卫颜在靖安身侧蹲下,暖和至极,像是怕惊着她普通。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殿外吴总管俄然出声道。
帝王谛视着他,安静的出人料想。面前的少年只是强撑,那药,现在已经加到了最大剂量,却也禁止不住他身材里的毒了,不知他还能撑到几时。
帝王招手命靖安近前,将虎符交到她手上,倦累的已经有些说不出话了。
偌大的寝殿便只剩他们父女两人了。
以是父皇甘愿亲手替你毁了那点软弱。
一夜雨停,已近拂晓,朝阳待出,倒是一天中最暗中的时候。
“太子颜暗害先皇后,企图逼宫犯上,不仁不孝尴尬大任,废太子位,处以极刑。改立三皇子丰为帝……”
帝王手指动了动,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轻笑道:“我梦见你母后了,忍不住多睡了会儿。可如何一醒来我们靖安就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裙裾如流水般无声的滑过,跪伏施礼的都是帝王身边的白叟。眼看着寝殿越来越近,靖安眼神冷寂,手不自发的握紧腰间剑,想借此赐与本身些许勇气。
“靖安公主……”吴总管不想她来的如许快,忙住了手,侧身让开门路。
“传他出去,阿羲去那边避避吧。”帝王指了指檀香木屏风,靖放心忧帝王,见他对峙,才快步退至屏风后,殿内暗淡,倒也不怕被发明。
太子颜也不欲和个将死之人胶葛,东宫侍卫敏捷清理了此处,便随他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