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里头传来一声略带警戒的男声。

“你……你们想问甚么?”他避开公仪音的目光,结结巴巴道。

“使君,如何了?”李钊神情严峻看了过来。

公仪音没有答复,在灶房里走了一圈,收回目光道,“嗯,没甚么非常,出去吧,前面带路。”

公仪音又是一笑,“便利请我们出来再说么?”

两人出了刘卓家的院子,独自走到中间那户人家。

她眼中带着笑,神情如常,看着面前神采严峻的李钊。

公仪音看着门缝中漏出的点点亮光,举手扣了门。

李钊快步走到她床边,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安抚道,“别怕,他们是延尉寺的使君,过来问几句话的。”

“恰是。”公仪音上前两步,目光在她面上一扫,开口问道,“两位早晨不是睡在一间房中?”陈氏身下的这张床榻,对于两小我来讲,明显窄了些。

“大抵一个月前。”陈氏语声呐呐。

李钊转头朝他们歉意地笑笑,“不美意义,院子里头有点乱。两位使君进屋说吧。”

他看一眼公仪音和秦默,明显认出了他们,眼神一闪,低下头道,“不知两位使君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李钊一愣,犹疑道,“是小民的老婆陈氏。”

院子一角是一口水井,院墙处有从隔壁延长过来的枣树花枝,飘着淡淡香气。郁郁葱葱的花枝下是一垛高高的柴火堆。

“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前头带路。”公仪音板了面孔,浑身披收回清贵之气来。

话音刚落,他眼中暴露一丝了然的神采,长长的睫羽一抖,“本来是他。”

李钊站在门口,难堪地咧咧嘴,“使君,小民的灶房就这么些东西了。不知您要查甚么?”

进了院子,公仪音不动神采地四周打量了一番。

秦默如远山般青黛的长眉一挑,目光移到她的面上,语声疏朗,“如何说?”

公仪音抿了抿唇,目光清澈,自袖中取出那双未做完的鞋履在李钊面前一晃,“这双鞋,你可熟谙?”

空位上用几根竹竿搭了个简易的晾衣架,架子上晾晒着洗过的衣服。竹竿倒了一根,仿佛是方才李钊仓猝当中绊倒的,几件女子衣衫飘落在地。

斯须,院门被拉开,从里头探出一张尽是防备的脸。

公仪音皱了皱鼻子,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妇人。她面无赤色,唇色惨白,眼底泛着青色,露在棉被外的手腕格外肥胖。看来李钊没有扯谎,陈氏是真的病了,并且……病得不轻。

“民妇身子不好,早晨又浅眠,李郎为了不打搅到民妇,搬到隔壁去了。”陈氏低了头,小声道。

她昂首看一眼墙边的枣树。

“哦。”公仪音悄悄应了声,面上闪过如有所思的神情。“恰好我们也有几句话要问问她,不如出来一道问了吧。”

洁白的月光洒下,路过掉落在地的一件短襦时,公仪音的眸光不经意在衣衫上一扫,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异色。

秦默昂首看着她清俊一笑,神情淡淡的,仿佛看不出甚么端倪。

“是关于孙娘之死?”陈氏嗫嚅着问道。

院子里仿佛传来一阵纤细的动乱,听着像是有人被甚么东西绊到的声音。

李钊舒了口气,朝门口迈去,趁着他回身的刹时,公仪音缓慢地蹲下身,手往灶台中一伸,很快又神采如常地站了起来。

他伸手推开房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这个院子同隔壁院中的陈列并无二致。

“我先去那边看看。”公仪音指了指左边的屋子。

公仪音淡笑,“关于孙氏被杀一案,我们另有些细节想向你问清楚。”

“延尉寺办案职员。”公仪应提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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