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杜凉复又展开眼,目光落在七弦琴上,讶然道:“这是……”
车夫一扬鞭,车轮便辘辘转起来。
七月流火,天上有层云。一夜风雨后,永都城西郊的水宅外,一株海棠开得更加鲜艳。
舒棠一愣:“云官人?”
舒棠闻言,心中有点涩然:“我记得,云官人说,除了你弟弟,从小到大,几近没人和你靠近?”
前襟敞开,暴露刻薄的肩膀,胸膛处得空的肌肤。舒棠见了,顿时心跳如雷。她通红着一张脸,一手扶着云沉雅的右肩,一手将药粉洒在伤处。
阮凤没有答话。
舒家小棠拿着伤药罐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她的耳根子发红,好似映在窗棂的绯色霞光。云沉雅的脑筋有点浑,半晌,他才低低“嗯”了一声,身后去解腰带。
云沉雅晓得她指的是月事带的事,脸上也微微一红,却又轻声解释说:“我……这些事,我不太懂……”
水瑟伸袖在琴上一拂,抱琴而起,将琴递给阮凤:“七夕是水婳姐的生辰,也是她的祭日,过两日,你帮我把这琴还给阿棠吧。”
这日一大早,小丫环阿玥还没睡醒,便听到宅外有人叩门。她睡眼惺忪将门翻开,见了门外人,脸上却快速一红。
舒棠道:“我弄不明白。”
亭中有竹席,席前一张长几,几上放着七弦琴。操琴之人虽早过了如花的韶华,只是她端倪清秀,风味犹存,乍一看上去,令人见之忘俗。
晨风吹皱水面,水瑟心中渐凉。斯须,水瑟道:“没体例护着她么?毕竟……水婳姐临终时,但愿她能在北国贩子间长大,这一辈子能安然,浅显。”
舒棠闻言,不由愣怔:“云官人?”
“她很好,只是……”
水瑟骇怪地蹙眉,她深深吸了口气,也望向亭外水池。
水瑟道:“小丫头嗜睡,便让她多睡些。”又想起方才阿玥看着阮凤的神采,不由问,“你感觉……她如何?”
水瑟伸手抚上七弦琴,琴弦在指尖一晃,收回泠泠之声。“阿玥这丫头,我从未将她当作丫环,而是半个女儿。她是鸳鸯之女。当年水婳姐归天,是鸳鸯一力将重责担了。我欠她一小我情,理应要照顾她女儿的后半辈子。”
“厥后你走了,我也怨过一阵儿,想着你要真返来,我就再不理睬你了。可我没出息,现在你真返来了,我还是想,还是想陪着你。夏天摘桃子给你吃,到了夏季,就帮你晒被子。”
“娘亲有事找我?”阮凤一愣,看向阿玥。
明眸若星,阿玥的脸更红了些,她偏过甚,应道:“嗯,夫人说,说是七夕要到了,她……”
阮凤在竹席上屈膝而坐,道:“我惦记取七夕将至,娘亲有事叮咛,以是提早两天过来问问。”
云沉雅温馨地看着她,点了下头:“小棠,我一向,很喜好你。”
阿玥的目光在阮凤身上流连一瞬,随即弯膝道:“是,感谢夫人。”
阮凤道:“娘亲,你已经极力了。”
“穆公子没走远,我方才追出去,在街角找到他。他与我说伤药在箱子的第二格,还让我返来给云官人上药。”舒棠道,她看着云沉雅,又说,“以是,云官人,你别生穆公子的气。我虽弄不明白你们说的是甚么,可穆公子的媳妇儿归天了,贰内心头铁定很难过,云官人你……不要逼他。”
“嗯,娘亲让我在两今后,将这把琴还给阿棠。”
舒家小棠垂下头,她挪近了些,游移地握牢云沉雅的衣袖,“那、那我今后,陪着云官人成么?”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扁了扁嘴,又道,“前次,就是差未几三年前,我也跟你说过这话,因云官人你说……你说要娶我的做媳妇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