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然听着皇上垂垂说出当年的事情,固然光阴长远,但还是还是会心伤,她庞大地想,如果当初他没有为她讨情,事情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她和他之间是否今后便没了交集?她也不会因为落入风尘而在今后接受了那么多的白眼和欺侮?但是他既为她讨情,那么是否证明当日他也和她一样心系对方?如此想来,她竟不知他的讨情是好抑或不好,唉,罢了,事情都畴昔了不是吗?现在想这些又有甚么意义呢?
勾起了回想以及无穷的怅惘,许静然穿过了朱漆门,踏入了那一方六合,穿过半掩的珠帘,熏笼里青烟袅袅,淡淡地充满着全部殿内,烛光和顺地落在檀香木的龙榻上,垂花帘剪碎了多少烛光,让榻上人的脸明显灭灭,看不逼真,许静然即便过了这么些时候,再瞥见他因为天花不再俊美的惨白面孔,还是还是心疼,何况他的模样向来没有分开过她的身边。
“是,主子恰是大德二十七年跟从圣上的。”不知皇上是何意,苏公公照实答复。
“朕不肯留她一小我在这世上,后宫艰险,人间险恶,都比不过孤寂,朕实在放心不下她,只能再次无私地将她带在身边。但愿,下辈子,她不要再遇见朕了,她值得更懂她疼她爱她的人……她太刚强了,但愿她下辈子不要太固执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一样的痛苦下辈子可不要再经历了,这辈子已经够多了……”文帝絮干脆叨一脸和顺的诉说着他想要对许静然说也开不了口的话,上辈子她是没有听到,现在这一场梦境却让她亲耳听到了他的心声。
许静然来到他的床榻前,眼睛已噙满了泪水,她哽咽着唤起了她对他的爱称,“五郎,五郎……”但是回应她的只是蜡烛烧断的噼啪声,她上前躺在他的身侧,隔着被子拥着他,脑袋偎依在他的颈侧,“五郎,感谢你爱过我!吾亦然。你晓得吗?下辈子如你所言,我碰到了一个对我很好,能够懂我疼我爱我的人呢,比你好多了,我可对他动心了,你说让我放下执念,那我是不是能够放下现在的你,去寻求将来的你?你说你如何就那么无私呢,说好了下辈子不见面,可还是那么恶棍地痞地追在我身边,实在那是你吧,不然谁会那么等闲就支出至心呢?也不对,当初我砸中你,是不是也是被丘比特的箭给射中了?不然为甚么只一面就动心了呢?丘比特你不晓得吧,那是爱神……”
絮干脆叨地说了很多话,许静然看着他宁静地睡颜,如睡莲绽放般笑了,“赶上你,是我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最夸姣的不测,这辈子太短了,下辈子我们好好过吧!”
许静然想起来了,这是皇上殡天前的一天早晨,忽而好了起来,但不管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回光返照,皇上调集了亲信大臣安排后事,静妃一向伴随在侧,只想多伴他些光阴,多看他两眼。深夜了,皇上倔强地让她去安息,只留了苏公公服侍着,这是她从五郎寝殿中出来时的景象。看模样,他们仿佛看不见她?
“厥后朕想过如果当时替她赎了身,便放她分开,应当才是对她最好的决定,但是朕舍不得那半晌的温存,朕对她的喜好和宠嬖,让父皇不满,让大臣不满,让妃子姬妾不满,是朕害了她,害了我们的骨肉。看着玉儿、晨儿他们,朕经常想,如果朕和静儿也有个孩子该多好,除了皇位,朕会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天下之主之位,太苦太累了,如果朕没有被父皇选中作为继任大统之人,是否就能尽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