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朕想过如果当时替她赎了身,便放她分开,应当才是对她最好的决定,但是朕舍不得那半晌的温存,朕对她的喜好和宠嬖,让父皇不满,让大臣不满,让妃子姬妾不满,是朕害了她,害了我们的骨肉。看着玉儿、晨儿他们,朕经常想,如果朕和静儿也有个孩子该多好,除了皇位,朕会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天下之主之位,太苦太累了,如果朕没有被父皇选中作为继任大统之人,是否就能尽情一些?”
想到了皇上,便不成制止地想到了那封圣旨和那瓶□□,大抵便是现在安排苏公公筹办的吧。
“许她自在,那是朕有过千万遍的设法,可朕的无私让她紧紧地捆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现在朕要分开了,反倒能够实现这个设法了,却不晓得这个决定是否对她好的。实在朕都明白的,静儿现在固然贵为静妃,那些害过她的人都不在了,可如果朕不在了,纵使朕许她自在让她出宫,没有朕的庇护,没有职位,没有孩子,也没有亲人,她该如何过完这下半生啊!”
“皇上,您既然对静妃娘娘成心,何不救她于水火当中?”苏公公问。
天阶夜色凉如水,琉璃瓦的重檐屋顶下,窗纸上烛光摇摆,许静然瞥见了作为静妃的本身掩上了朱漆门,跟着宫女寺人的掌灯分开了乾阳殿的文帝寝宫,愁绪可见眉间凝着,心不在焉地走向了侧殿,走了两步踩到了脚下的裙摆,踉跄了一下,身边的宫女春柳扶了她一下,“娘娘谨慎。”顿了一下又体贴肠劝道,“娘娘切莫过分忧心了,皇上会好起来的。”然回应她的只余一声感喟。
苏公公看着呢喃着的年青帝王,感喟,上前掖好了被角,放下了帘子,吹息了几盏烛灯,而后到了外间,房间里只余虚无的许静然和垂垂熟睡的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