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水听得卢长安“一味药”的实际，眼中得色一闪而过，卖了个关子：“卢院猜我那闻名天下的伤药‘金刚散’是甚么配的？”
这答复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讲，已经是满分答复，戚寒水很对劲，挥手让他坐下，又问：“班里末位是谁？”
吃罢晚餐，春晖院的下人来请相思，她深思着昨儿魏老太爷的气也应当消了，这时候找她畴昔又有甚么事呢？但魏老太爷作为现在魏家的最高长官，相思虽心有疑问，倒是恭恭敬敬地跟那下人走了。
未几时，魏老太爷的茶水见了底儿，这才悠悠昂首看向三人，道：“我传闻今儿戚先生去书院教书了，他但是少有的有才学本领的人，你们三个要好好学。”
卢长安此一问却不冒昧，只因医者多看不起药商，感觉贩药之徒，唯利以逐，又时有昧知己的药商以次充好，害人道命，是故鲜有医者与药商来往。忍冬阁作为北方十三郡医者会聚之地，戚寒水又是二堂主之一，竟肯屈尊降贵来此教小儿读书，怎不教卢长安猎奇。
戚寒水可贵与人投机，也起了兴趣：“这世上另有照着书治病的大夫，病患来了他只号脉，判定脉象，然后观人面色，肯定了病症，然后呢？翻着医书找方剂，照着前人的方剂全抄下来。且不说古书上先人之言是否精确，患者和患者的病症还千差万别，哪能大抵症状对了就全开一样的药，这不是误人后辈？”
吴先生还是没来上课，裘掌教的课也如同吴先生的课一样无趣，实在是催眠的利器，但幸亏讲得还清楚有层次，相思宿世数十年的学习经历让她很快找出了重点的知识，又遵循主次挨次把知识点顺次列举清楚，一张薄薄的纸便把这一课的首要内容梳理清楚了，至于再细的知识，就需求去了解跋文忆了。
“你说说甚么是滑脉？”
相思奸计得逞：“顾夫人的儿子，我的大外甥，顾长亭呀！”
“怕是最多不过三味药？”
堂里门生们早已坐好了，他既然讲的是医道，不免要从医道底子讲起，问众生：“谁是班里成绩居首的？”
这怪不得相思，她宿世是个果断的唯物主义者，学的又是经常需求开膛破肚看器官的西医，对于中医所讲的“气”、“形”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没有观点。
下自习时，相思与魏相庆说：“我们三个有不懂的题目也不知向谁就教，如果班里第一能帮帮我们就好了？”
本日天然是不消上晚自习的，魏老太爷也没有留他们吃夜宵的好表情，早早放三人出院子了。
相思绞尽脑汁，在脑海里搜索关于“滑脉”这个东西的信息，却一无所获，只得支支吾吾道：“滑脉……就是很滑……的脉。”
戚寒水滴点头，问道：“你说说何谓人之脉？”
“思弟，爷爷方才说要考查功课，你说是如何个考法？”魏相兰一出门就憋不住了，问出了本身最体贴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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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沈会长亲身延请，我却仍不解戚先生为何肯屈尊来此讲课？”
魏相兰白眼望天，一张生无可恋脸：“白日忍一天都够辛苦，早晨还要温书，真是够呛！”
“忍冬阁啊，”戚寒水一顿，几不成闻地感喟了一声，道：“也没甚么特别，人比别处多些，掉书袋老学究比别处更呆板些，只我们阁主确是世所罕见心胸大爱且医术高超的大夫。”
尚未走远的魏老太爷揪住相思的耳朵：“谁是班里第一？”
学神顾长亭缓缓起家一礼，道：“门生顾长亭。”
“哦。”魏相兰闷闷应了一声，却听魏老太爷说道：“今后每日我都会考查你们的功课，如果有进步就有嘉奖，如果没长进天然要奖惩，你们三个都细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