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餐，春晖院的下人来请相思，她深思着昨儿魏老太爷的气也应当消了，这时候找她畴昔又有甚么事呢？但魏老太爷作为现在魏家的最高长官，相思虽心有疑问，倒是恭恭敬敬地跟那下人走了。
两人聊得正投机，中间的裘宝嘉却忍不住提示：“院长，戚先生该上课去了。”
只是却一丝也不敢表示出来，忍得实在辛苦。三人中，魏相兰是个直肠子，竟问：“是每天要来吗？书院放假的时候也要来？”
“思弟，爷爷方才说要考查功课，你说是如何个考法？”魏相兰一出门就憋不住了，问出了本身最体贴的题目。
卢长安此一问却不冒昧，只因医者多看不起药商，感觉贩药之徒，唯利以逐，又时有昧知己的药商以次充好，害人道命，是故鲜有医者与药商来往。忍冬阁作为北方十三郡医者会聚之地，戚寒水又是二堂主之一，竟肯屈尊降贵来此教小儿读书，怎不教卢长安猎奇。
这答复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讲，已经是满分答复，戚寒水很对劲，挥手让他坐下，又问：“班里末位是谁？”
“你说说甚么是滑脉？”
相思奸计得逞：“顾夫人的儿子，我的大外甥，顾长亭呀！”
戚寒水并没有高血压的弊端，以是没被气昏头，他只是摇着头道：“怪不得你是班里末位。”
三人六条胳膊现在都是酸麻难忍，谁还敢不细心，都敢怒不敢言地应了。
三人点头称是，魏老太爷又道：“今儿叫你们三个过来，是有件事要与你们说，现在府里的事都不消我操心，我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勤催促你们三个的学业，自本日起，你们放学便来春晖院复习功课，如有事来不了，也要提早过来讲明启事才可。我如许安排，你们可有甚么定见？”
戚寒水伸出两根手指：“只两味药，却止血生肌再好用不过。”
戚寒水滴点头，问道：“你说说何谓人之脉？”
戚寒水并不气恼，略略难过：“药石之力毕竟有限，若你心脉上长了个东西，用再多的药，也不能将那东西撤除，以是说医者并非无所不能。”
这话倒是卢长安第一次听别人提及，不但与时下世人的设法差异，还多出些背叛骇俗的况味，只这说法却与他的观点不谋而合了：“药物习性、产地、炮制和药性强弱、药质好坏，都是一个药商最为看重的，药商整日与药材打交道，那药材手一摸，鼻子一闻，舌头一舔，这药是好是坏心中就已晓得了，确比一些大夫要体味些。”
“忍冬阁阁主的医术如果然那么高超，为甚么本身亲儿子的病却治不好？”一个门生小声躲在别人背面问道。
魏相兰白眼望天，一张生无可恋脸：“白日忍一天都够辛苦，早晨还要温书，真是够呛！”
这是相思第三次听人提起忍冬阁的少阁主，第一次是在寿宴上魏老太爷问，戚寒水答。第二次是魏正谊在房中与楚氏说，忍冬阁少阁主大限将至。第三次便是此时此地，只是这三次提起，都逃不开他的病和短折。
“怕是最多不过三味药？”
眨眼一上午便畴昔了，戚寒水要讲的都已讲完，便是答休门生发问的环节，班里有个叫秦成全的，恰是那日寿宴上吐白沫的秦老太爷之孙，他对戚寒水莫名崇拜，举手发问：“先生，忍冬阁是甚么样的，那边的大夫都和您一样医术高超吗？”
堂里门生们早已坐好了，他既然讲的是医道，不免要从医道底子讲起，问众生：“谁是班里成绩居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