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个证人都是云州府的药商,因起初被沈继和欺诈得狠了,心中都有些怨气,也知沈继和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活不久了,说话便也不再顾忌。
主审官的屁股动了动,心中嘲笑一声,眉毛挑了挑:“你且说出来,如果真有其事,我便也会从轻量刑。”
这几句话说得极其熨帖,戚寒水冷哼一声:“都是他们沈家自找的!”
人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便见不得别人好过,特别见不得仇敌好过,沈继和便生出些恶毒心机,俄然开口道:“罪民招了,罪民不但要招认,还要把本身的同谋也招出来,但愿能将功补过。”
沈成茂犹自不敢信赖,颤抖的手指指向顾长亭:“他……他当官儿了?”
“绝无此事。”
沈继和的身子晃了晃,声音沙哑可怖:“罪民救疫倒霉,却有渎职之罪。”
“渎职?”主审官当头一喝:“公堂之上你休要信口开河!防疫司调拨给沉香会的银钱你用到那里去了?明知韶州府瘟疫火急,触及朝廷安稳,你却用心迟不发药,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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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审官又细细问了几个题目,正中关键,想来开堂前也是做了很多筹办的,然后有人拿着证词让唐永乐画了押,再传下个证人。
他的左边跪着瑟瑟颤栗的沈成茂,右边跪着沈家大掌柜,亦是面如死灰。
这主审官本就生得凶神恶煞,常日又是审惯了犯人的,此时建议怒来,当真是有些骇人,那沈成茂常日靠着沈继和撑腰,在云州府为非作歹,胆气却没有多少,此时景象更是见也没见过,当下吓得抖如筛糠,更是头也不敢抬。
微冷的声音俄然从上面传来,沈成茂一愣昂首,皱眉看着坐在主审官左边的年青人,然后眼睛越睁越大:“你……你……你是顾长亭!”
那主审官却似没闻声普通,而只这一眨眼的工夫,十棍便打了下去,沈成茂何时受过这等的痛苦,开初叫得杀猪普通,最后只能收回“啊啊啊”的呻|吟声。
沈继和则分歧,他到底是见过很多世面,开堂前也倾家荡产托人去疏浚干系,只是停止得并不顺利,只要一个防疫司常日交好的官员,收了他五万两银子,透了一句话给他:渎职另有回旋余地,用心不救性命不保。
“人怕着名猪怕壮。”相思回了一句,唐玉川正要说话,却俄然闻声大堂一阵喧闹,几人昂首一看,见是几个衙役押着三个犯人上了堂,为首一人头发披垂着,污泥油垢糊了一脸,细心瞅了瞅,才气看出是那人恰是沈继和。
主审官把惊堂木在桌上敲得一声巨响,喝道:“顾大人是本案陪审,为何不能在这!”
“魏相思!”之前来做证的几人,与沈成茂倒是宿无恩仇,但相思却分歧,两人从小就结了梁子,他本觉得相思必定死在韶州府了……
相思没理睬唐玉川的满怀闺怨,一面与周遭熟人点头请安,一面问:“还没开堂呢吧?”
二十棍打完,沈成茂的屁股上满是血,主审官这时才开口:“如果他受不住这刑法,就让他的嘴闭得严一些。”
“没呢,说是今早去牢房提审犯人的时候,沈继和吐白沫了,也不晓得葫芦里卖得甚么药!”唐玉川拉着相思从人群里挤到唐永乐面前:“爹,相思也来了。”
戚寒水滴点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分了心,手上力道没有把握好,划破了小母鸡的内脏,有些烦躁地甩了甩手:“他们沈家自作自受,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早该遭报应了。”
相思惟了想,知戚寒水是为了当年顾长亭的事憋着一口怨气,便拍拍老头的肩膀,道:“当年沈家欺负顾长亭没钱没势,落井下石,但那里推测坏心竟办了功德,如果当初他顺利进了沉香会,以后那里还能北上忍冬阁去学医道?前面就更不成能入太病院了,现在长亭还是这案子的辅审,他们沈家却都成了阶下囚,到底是天道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