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雪山上饱受饥饿,被迷昏后一向只要米汤灌下,心头固然哀苦愤懑,但吃了一两口后,肚子里的肠子都呼喊起来,不由越吃越香。
最后不但将一碗白饭吃个洁净,连两碟小菜也一点没剩。
“你老是如许瞪镇北王?”番麓俄然问。
番麓转头,凝睇着床上对他充满敌意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
想到这个,恨不得插翼飞到松森山脉看看。可她这个模样,如何能走?
番麓从暗处走出来,手上仍旧耍弄着那把精美的轻弩,勾着薄唇,“路上的雪已经化了,你睡了半个月。”
“这……”
他的目光既无礼又大胆,醉菊即使裹着被子,也有内里光溜溜的身子被人窥见的错觉,她忍耐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迎上番麓的目光,恶声恶气地问:“你看甚么?”
“甚么多久?”
醉菊吵嘴清楚的眸子里掺了血丝,狠狠地瞪着他,见他仿佛又要脱手,才不甘不肯地端起碗来,小口小口地扒饭。
她向来伶牙俐齿,竟将四国里骂人的话都信手拈来用上了。
番麓却只是用心恐吓她,伸出的手半途就缩了归去,环在胸前,仍旧懒洋洋地靠着墙,朝放在床边的饭菜扬扬下巴,“给我吃洁净了。”
她就在松森山脉的岩区,当时她的脉息已经不稳。
番麓没再作声,悄悄打量着醉菊。
触到那熟谙的牛筋捆绑的把手,他又停了下来。
“吃点东西。”
娉婷……
阳凤也挺迟疑,想了很久,叹道:“楚北捷固然不幸,但也可爱。别看他本日为了娉婷悲伤欲绝,今后不知何时赶上国度危难,存亡关头,也许又把娉婷送给别个了。依我看,天下都当娉婷已去,不如将错就错,让娉婷清平悄悄地过日子。”
醉菊瞪起眼睛,“我的衣服呢?”
醉菊内心一阵发悸,警戒地看着他,十指将棉被抓得更紧。
乌黑的大眼睛,稠密的青丝,倔强的唇。
两个侍女被他冷冷一瞅,吓得今后缩了缩。
“还没有!”醉菊的悲忿那里是骂得尽的,霍然昂首,又磨牙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六十岁没牙吃鸡蛋的牲口……”
“这是那里?”醉菊开口问。
番麓也不走开,就不言不语地打量着醉菊。
“半个月。”
“啊!”醉菊惊呼一声,被强大的冲力压在墙上,转动不得。展开眼时,视线里突然跳入番麓近在天涯的脸。
想到这,醉菊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到腮边。
他瞅着醉菊,嘴角又扬起那种只属于他的邪气的笑容,“我方才接任这里的城守,是这里最大的官。你如果想跑,我会像逮兔子一样把你逮返来。”
糟了,娉婷!
“我的夜明珠簪子呢?”醉菊焦急地问。
她怕番麓真将她的棉被扯走,除了狠狠瞪眼以外,倒是不敢再骂出口一字。
三天,娉婷说,她会等三天。
“哼,你想得美。”
侍女怯生生道:“夫人,大将军说了,白女人就在走廊绝顶的那间客房里,只等大夫把完脉开了药方,大将军就过来见夫人。白女人有人照看着呢,夫人尽管好好养病。”
好和缓。
醉菊暗怒,“你笑甚么?”
番麓唇角又勾起笑,眼神却非常凶恶,“我辛辛苦苦把你救返来,路上每天还要喂你米汤,不知费了多少工夫。你真盘算主张求死,不如让我先讨回一些便宜来。”
番麓扯了扯唇角,不答。
话音未落,番麓猛兽一样扑了上来。
放下饭碗,一昂首,才发觉那恶人一向在中间核阅她的吃相,不由得又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