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若真与东林比武，敌手又是楚北捷，纵使是驸马爷亲身领兵，也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啊。对我云常没有涓滴好处。”
耀天公主道：“请丞相说下去。”
“丞相的意义……”
两人独处的屋内旖旎之气正浓，珠帘后俄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请他出去。”耀天公主叮咛了一声，转头瞅着何侠，笑容似蜜般在经心润色的眉上化开，又指责道，“都是驸马不好，害我的脸红成如许，待会让丞相瞥见了可如何办？”
耀天公主乌黑的眸中，闪动一丝等候和高傲。
窗台上的花瓶里斜插着一枝新剪下的白梅，盛开的花朵旁，装点着几个绒绒的小花苞。
门内有几案，上有一张令媛难求的古琴，中间放着一个玛瑙缸子，内里放满了五彩的小鹅卵石，突然看去，差点觉得是满缸子宝石。
“让公主忧愁，是何侠的错误。”何侠上前，居高临下，垂怜地摩挲娇妻的脸庞，用极有磁性的声音低声道，“请公主将统统的忧愁都交给本驸马吧。何侠包管，毫不让公主受一点委曲。”
耀天公主似在仔谛听着，“嗯”了一声，叮咛，“沐浴后，把那芳酿取过来让我尝尝。”
“以楚北捷不顾大局，冒然集兵打击云常的行动来看，他和东林王族再不会同心同德，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白娉婷的代价也已经丧失。驸马爷留着白娉婷，有害无益。”
“问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蹙眉道，“他对于东林的重兵威胁毫不在乎，一点也没有将白娉婷交出去，以停熄烽火的意义。”
耀天公主温和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笃定，从帘后传出来，“水里撒点雪山上采来的七香花瓣。”
遣退贵常青，绿衣上来禀报，“午膳已经备好。”
何侠不动声色，仍笑着诘问：“彻夜，就在驸马府的后院里备酒和点心，如何？”
仿佛娉婷已在这里住了好久，另一种更令民气寒的测度是，仿佛娉婷要在这里，一向住下去。
“相思之苦嘛。”
翻开丁零作响的珠帘，正巧瞥见贵常青从走廊处转弯过来。
统统完美得令民气寒。
贵常青慈爱地看她两眼，收敛了笑容，换了另一种严厉的语气，沉声问：“公主和驸马爷说过了吗？”
桌上，是娉婷的铜镜和在王府里使惯了的玉梳。大衣橱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都是娉婷喜好的色彩，尺寸大小分毫不差。
何侠挺身耸峙于桌前，安然平静地将手上方才送到的军报随便放在桌上，转视他的娇妻。
“公主不必担忧。东林比年交战，兵力已有耗损，我云常却恰好相反，养精蓄锐多时。”笃定地，何侠淡淡一笑。
又将绿衣在内的一干侍女遣走，一人悄悄坐在室内，低头思考。珠帘被风撩着，上面各色宝石闪动着灿烂的光，偶尔碰在一起，收回清脆的声音。
“驸马爷。”
耀天公主仿佛又想起一事，问：“我上月生日时，厚城吏官献上的胭脂，叫甚么？”
耀天公主举手，自即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拿在手中细心瞅了一眼，放在桌上，又将头上其他的几件发饰一一取下，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披在肩上，瞧了瞧镜中，面庞变得尖了点，更显娇丽。
“是，公主。”
轻吻，一丝一丝减轻。
“真要开战？当初驸马要求构成云常北漠联军时，也曾说了，这只是逼敌屈就，制造无益于我云常的情势，点到即止，不必与敌方雄师正面抵触。”
耀天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抿唇道：“驸马刚返来，我就迫不及待驾临驸马府，臣子晓得了会如何想，耀天是女子呢。看来……还是要早点帮驸马找两个貌美的贴身侍女才行。”滑头的眸子，瞥了何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