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剑奇谭2：永夜初晗（壹） > 第8章 偃师・无异(5)
“不成！”乐绍成低声叱道，“陛下家事，外人也好置喙？”
萧鸿渐老脸一红，一时竟不知该当如何，袖底双手微微颤抖。乐绍成见状，斥责无异道：“滚出去！”
他极少这般峻厉，傅清姣也悚然一惊，道：“是我的不是，不该提起。”
乐绍成忙向萧鸿渐请安：“乐某之以是不肯令犬子入宫，便是因为他口无遮拦，又少年心性，不知轻重，实在是——”
乐土虽大，却毕竟仍有绝顶。两人一起说些拉杂闲话。
萧鸿渐一笑：“不日乐公子便要入宫伴读。萧某听闻，乐公子年幼之时，入宫面圣，似与一名皇子有些龃龉？皇宫岔路多变，想来皇宫中也要设置这等路牌才好……”
乐绍用心下暗叹，正待开口，却听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从花丛后传来：“萧大相剑师，‘鸿渐于陆’，这一卦可不大吉利啊。”
乐绍成知老婆性子豪放，年青时最喜交友朋友，到现在仍有任侠之风，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内心却在思考应对。
顷刻间有悟于心。
乐绍成眉头舒展，模棱两可“嗯”了一声，岔开了话去。
乐绍成点头：“二皇妃有未明言？”
一旦局势有变，他必将重回权力核心。当时他若登高一呼，将成为大皇子、二皇子外的第三极。而圣元帝最顾忌的，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终致江山易主。乐绍成尚且有效，杀不得，但放虎归山也绝非帝王之策。因而，圣元帝借无异入宫，逼乐绍成选定一方。这么一来，两位皇子又有一番厮杀，圣元帝便借此良机，翻云覆雨，在两方之间建立均势，如此，圣元帝方能高枕无忧。
萧鸿渐，一枚停在棋盘上等了整整十八年的棋子。诚意，绝大；压力，也是绝大。
逶迤院。右行间隔偃甲室一百一十丈；左行间隔东门七十丈。
两人不觉已来到偃甲室四周，偃甲室近在面前。
“‘滚出来’，乐老爷好大的脾气。”傅清姣看着乐绍成，眉宇间轻嗔薄怒，倒令人健忘她的春秋。
两人携了手，渐渐向前行去。
两人都不说话。此生若能如许隔室守望，此乐何极？
“滚出来。”乐绍成低声叱道。
他当年自捐毒班师回朝，主动请辞，自有各种考量：一来，捐毒之战的确令他佳耦二人怠倦不堪；二来，但愿乐无异阔别朝堂和疆场。再者说，圣元帝刻薄寡恩，狡兔死、喽啰烹，若真到了功高震主那一步，想抽身就太迟了。
乐绍成清楚目下局势。正因清楚，才更觉杀机重重、难以定夺。
“乐府……是‘万世臣府’。无异年幼时，学剑不成，学文又不成，干脆我不再管他。这并非我用心浅淡、不寄厚望，而是不但愿他才调过盛，为人所忌……”
自圣元帝召无异入宫伴读，乐绍成绩已推测，这一幕迟早要来，但来得如此之快，却仍有些出乎料想。
他转过身来，望向长安城中。
乐绍成道：“这不奇特，乐府这么大，不缺那几个眼线。若无眼线，我们这些年的荒废颓唐，要如何上达天听、让那两位放心？又何来这十数年的安乐光阴？”说着也不由得莞尔，端倪间隐有傲然之色，“二皇妃如何说？”
“大皇子的行动你也看到了，志在必得。二皇子那边呢？”乐绍成问道。
乐绍成神采终究变了，负手立在原地。
“哼。”只听一声轻哼，从花丛更富强处转出一人，端倪直率，英姿飒爽中透暴露和顺之气，鲜明是傅清姣。
萧鸿渐目睹天气渐晚，干脆问道：“莫非定国公仍有顾虑？自来立储，要么立长，要么立贤，大皇子既为宗子，人又贤明，又有何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