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温子甫返来,曹氏才晓得这题目出处。
温宴也假装吃惊,道:“多行不义!”
岁娘正聚精会神等着耗子大显神威,俄然间被温宴吓了一跳,连连拍着胸口。
“门房上自是说没有,也的确是没有,”胡嬷嬷禀道,“只是不懂伯府为何有这么一问。”
曹氏的丈夫,也就是温宴的二叔父温子甫入仕多年,任临安同知。
这么一想,温宴翻开了黑布,笼子里困着三只耗子,她特地弄得很挤,叫它们连回身都难。
敢算计顺平伯府的人,面前这一对主仆,想来也不是甚么好惹的身份。
气出过了,该退场了。
船娘依着印象画了“温三女人丫环”的画像。
只是,酒可真是个比打算当中还要短长的“好东西”。
桂老夫人只扫了一眼,冷哼了声:“那里像了?两只眼睛一张嘴,这个年龄的小丫环,凡是面貌上没有特别之处的,着男装,不都是这么一个样?”
他们打起来了。
黑檀儿这才扬起脖子,咕噜了声,以示对劲。
曲家兄弟现在不会听他的,小厮们左挡右挡的,一时也散不开。
特别是这姣美郎君,一开口学好些人说话,若不是他就在边上,那里会信?
曹氏看得当真,在像与不像之间来回纠结。
岁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黑猫真是成了精了。
温宴回到熙园。
衙门里不就得对着画像寻人了嘛。
花船上一大半的人都挤在了一处,混乱当中,还真有人看到了大耗子,尖声大呼。
温宴又看了眼笼子,唔,还是丢吧。
这厢水面闹腾,不远处的船只眼看着要靠过来,温宴让船夫悄悄驶离。
到底是在顺平伯府那儿吃了几次亏,温家高低,哪怕不落井下石,也想看一场热烈。
噗通……
路子渡口,这里统统如常,明显湖中有人落水的事儿还未传到这里。
温宴抽出匕首来,节制力道,在竹笼子上划了几下,而后,敏捷扬手一抛,连鼠带笼子丢到了花船上。
万一叫人抓个正着,那就亏了。
曲浒说没有找人算计季究,季究道真有那么一个扮男装的丫环来传话,衙门只能去找“商定相会”的花船。
曲浒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季究,吞了口唾沫,转头恶狠狠对着小厮道:“从速下水救人!”
本来,顺平伯夫人对峙要关曲家兄弟,他们临安府却不能稀里胡涂就把人下狱。
温宴用酒让季究落空判定,肝火冲天,而曲家兄弟也因为酒,壮了胆量。
温宴道:“只那位湿漉漉地从水里捞起来,他们谁都不能跟府里交代,可不得一块跳嘛。”
毕竟,季究身上另有他们豪放的拳头印子。
季究被叫得脑袋都要炸开了,仿佛那耗子已经顺着他的裤腿衣摆爬上了他的身,很快就要一爪子按在他的脖子上,牙齿对着耳朵咬下去……
她此生让黑檀儿办的头一件事情呢,不派上用处,黑檀儿不就白辛苦了。
温子甫把画像给桂老夫人和曹氏看:“我当然是骂他们信口开河,但是,母亲、夫人,你们看看,这仿佛真的是宴姐儿身边那小丫环。”
岁娘抱着黑檀儿好一通嘉奖。
黑檀儿眼皮子都懒得抬。
惊骇之下,吃奶的力量都使了出来。
耗子吱吱叫着,摔得晕头转向,也顾不上往暗中角落处躲,傻乎乎在船面上冲了起来。
黑檀儿格外懂事,抓来的耗子又肥又大。
船夫指了指本身的嗓子。
“一个、两个、三个……”岁娘一面数一面咋舌,“四个、五个……这是下饺子呢!还都是自个儿往水里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