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听她背,一时之间,也不晓得是愤恚更多些,还是无法更多些。
这哪是要气甚么阮家,清楚是要气死他。
“敢情我帮了这么多回,还帮出费事来了,”指尖点着桌面,霍以骁道,“温宴,过河拆桥学得不错。”
阮家想走我父亲、外祖父的门路,才有了这门婚事,可惜未及结婚,外祖父和父亲都不在了……
没有忙着找补,温宴从架子上取了一茶罐,一面备茶,一面道:“骁爷尝尝这一种吧,夜里喝了也不会睡不着。”
小狐狸固然话术一套一套的,但这几句倒都是实话。
如温宴前回说过的一样,房间里的安排未几。
霍以骁啧了声。
温宴交代完了,转过身来,见霍以骁睨她……
“免了。”霍以骁咬牙,小狐狸能给他换一个更气人的东西出来。
温宴赶在霍以骁哼她之前,幽幽叹了口气:“我不敢去呀……”
他坐了归去,闻着淡淡茶香,扫了一圈屋子。
霍以骁微微点头,以示认同。
博古架上有几块根雕,从外型上判定,是德丰年间的审美,算起来都快百年了。
“可骁爷帮着我把案子破了,”温宴抬眼,看着霍以骁,道,“不止是破案,顺平伯夫人还说骁爷是公报私仇,霍大人对我们家非常照顾,我又一向跟着骁爷转,我大姐俄然就又有效了。
一盏热茶推到霍以骁跟前,他抿了一口,香归香,但热腾腾的,他连额间都要冒汗了。
不提军令状也就罢了,一提起来,霍以骁就脑袋疼。
热成如许,也就温宴能受得了。
“温宴,”霍以骁按了按眉心,打断了温宴的自述衷肠,“你管这个叫军令状?”
难怪那黑猫一逮着机遇就跑没影了。
温宴硬忍住了笑。
听大姐说,结婚以后,阮家各种抉剔,她原是要忍的,直到此次案子,才下定决计。
霍以骁听着听着,不由笑了一声。
“我喜好你的啊,”温宴支着腮帮子,深吸了一口气,认当真真道,“真喜好的,军令状上写得句句失实,没有一个字欺瞒。”
温宴想了想,道:“换个昂首也不是不成以。”
霍以骁抿了抿唇。
温宴拿他唬完了顺平伯府,又要拿他唬阮家。
温宴确切没有拆桥,不过是另挖了一个坑,等着他踩出来罢了。
退一步说,不牵涉顺平伯府,只抓陈九鱼,那十之八九也抓不到。
谁会半夜翻墙找费事呢?
阮家娶温鸢,想捞的好处捞不着,一肚子不满,借着安氏刺伤婆母的流言流言,硬要休妻,虽损些颜面,但事情能成。
仿若每一句话,皆是真情实意。
温宴双手捧着茶盏,眨了眨眼睛,忽视了第一层意义,直接答了重点:“我也没有一整天待屋子里,我去了我祖母那儿,我姐姐那儿。我只是没有在骁爷跟前转悠,你不晓得罢了。”
如此避重就轻,跟没事人一样,小狐狸公然端得住。
霍以骁才刚坐下,就被热气冲得脖颈冒汗。
“狐假虎威的瘾儿,还挺大,”霍以骁道,“温宴,你哪是喜好我,你是喜好扯皋比。”
声音暖和,腔调轻柔,温宴不疾不徐、游刃不足,眼神没有涓滴的闪避,就这么直直看着霍以骁。
“大姐要和离,我若还一向往驿馆去,阮家不会松口的,”温宴道,“我也是没有体例。”
温宴摇了点头:“没有拆桥。”
屋里的炭盆烧得实在有些热
上一刻还唉唉感喟,满腹委曲的模样,下一瞬,眼睛敞亮,一股子鬼主张。
年纪悄悄的,如何能怕冷到这个境地!
一个女人家,如何能把这些话,一次又一次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