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王银锁已死了百日,遵循本地的风俗,这日要专请僧道来念一日经,只是一来王银锁死于不测,二来顾三娘和小叶子借居在秦家,是以不便祭奠王银锁,故此到了这日,顾三娘早早下了工,捡着王银锁生前爱吃的饭菜做了几碟,又提着前几日叠好的金元宝,带着小叶子就出了院子。
听到闺女这般孩子气的话,顾三娘在内心轻叹了一口气,当时小叶子还在襁褓里,她和王银锁两手空空,每日就跟望穿了眼似的,就想着小叶子能早些长大,只是当今顾三娘却巴不得她不要长大,只因当今她独一能希冀的就是闺女了。
小叶子很灵巧,她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又帮着她娘点着了烧给她爹的金元宝,看着燃燃升起的火焰,顾三娘内心微微有些苦涩,她冷静念叨着:“你这个死鬼,走了这么多日,也不知给我托个梦返来,可见是个没知己的。”
那沈拙本来是发觉院门没关,他点着油灯正要关门时,看到巷口收回一团火光,似是有人在烧纸钱,厥后记起前几日模糊听到秦大娘说,对门顾三娘亡夫的百日要到了,想必这烧纸钱的人就是她,这么一想,他正要把门留着,没想到一个不留意,竟把手里的油灯跌碎了,那灯油泼了满地,沈拙担忧她们母女两人出去时滑倒,因而便守在门口等着她们。
顾三娘不再说话,她牵着小叶子,谨慎的跨门进了院里,走了几步,她像是想起甚么似的,转头冲着阿谁身影说道:“对了,这灯油要拿草灰盖一盖,免得明日秦大娘起来开门颠仆了。”
“往你秦奶奶屋里去了。“顾三娘笑了笑,她招手叫御哥儿过来,顺手替他的头发挽了个发髻,说道:“怎的本日没跟着你爹爹读书?”
看到御哥儿这小人儿编派本身亲爹,顾三娘冒充瞪了他一眼,说道:“哪有儿子说老子不好的,这话今后可不兴再说了,如果叫人听到了,该笑话你白读书了。”
“敢问沈拙沈举人但是住在此处?”内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顾三娘和御哥儿说话时,手里的行动也没停下来,御哥儿看她手里一捏,一个饺子就好了,便奖饰道:“顾婶娘,你可真短长,我爹爹除了读誊写字,别的都不可,昨日他烧饭时,还把手指头切出血来了呢。”
不一时,小叶子返来了,她手里拎着一块羊肉,是秦大娘送给她们的回礼。
顾三娘回到西厢,她拿出绣棚坐在灯下扎了几针,透过窗户看到劈面的门翻开着,从内里暴露一片亮光,不一时,沈拙提着东西往院门处走,大抵是去清算泼了的灯油。
“免得了。”沈拙答了一声,目送着她们进了西厢。
大略是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打吴木工的儿子大宝到无书学馆来上学后,陆连续续又有几家把孩子送过来发蒙,至中秋节过后,沈拙已收了七八个门生了,秦家院子里每日都能听到朗朗读书声,便是小叶子偶尔也会跟着念一句昔孟母择邻处,胡同里的街坊们闲了下来,也非常乐意到秦大娘家门前来坐坐,那沈拙父子也便垂垂跟大师熟谙起来。
金氏绣庄也歇了两日假,只如果在绣庄干活的人,每人发了两斤猪肉并两尺粗布,只是领猪肉的时候,却产生了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