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抿着嘴唇轻哼一声,她说:“我又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们都活得好好的,我干甚么要去死呢?”顿了一下,顾三娘接着开口,她冷着脸说道:“但他们如果然的将我逼到绝境,就是死我也是不怕的。”
顾三娘晓得早上唬着她了,声音温和的说道:“我来罢,集市还没散,等会子把衣裳洗完后,娘带你出去逛逛。”
小叶子再也憋不住,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听到闺女的哭声,顾三娘的心口像是被扯破普通,她搂着小叶子,嘴里悄悄哄着她,秦家婆媳看到相依为命的母女俩人,各自悄悄背过身去擦泪。
秦大娘转头看着朱小月,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谁不想文文悄悄的做个小娘子,只是家里少了顶门立户男人,三娘可不就得短长一些么,凡是如果暴露几分软弱,不管是谁都能上门欺辱她们娘儿俩了。”
“婶娘没事,你这会子怎的跑出来了呢。”劈面东厢里还能听到读书声,平常这个时候,御哥儿都是在屋里坐着上课的,本日他跑出讲堂,怎的也不见沈拙来喊他归去。
小叶子哭了小半日,这才垂垂停下来,颠末她这么一哭,本来压抑的氛围反倒好了一些,朱小月给顾三娘找来洁净的衣裳给她换下,还用心开着打趣说道:“难怪你一大早就起来磨菜刀,本来早就算准了你大伯子要上门来肇事,这是预备着来对于他们的呢?”
西厢里,秦大娘和朱小月正陪着顾三娘,小叶子单独躲在厨房里烧水,她耳边听着她娘的抽泣声,眼泪禁不住往下淌,凡是她爹还活着,她大伯一家就不敢这般放肆,现现在留下她和她娘,本来日子过得就够艰巨了,她们母女俩还要受她大伯的搓揉。
“逼急了,那菜刀也是能用的!”顾三娘说道。
顾三娘放下心来,不管王金锁当着她的面再凶恶,只是终归是没见过世面的庄户人家,有秦林这个捕快恐吓他几句,想必他们也就诚恳了。
御哥儿摇摆着小脑袋说道:“本日爹爹教的书我早就会背了,是以我就出来歇歇了,爹爹也是晓得的。”
顾三娘正在堕泪,看到小叶子出去了,她抬手抹去泪水,小叶子低头拧了一块手帕递给她娘,轻声说道:“娘,你洗把脸罢。”
说罢,她又扭头对御哥儿说道:“御哥儿去吗?”
刚才秦林的话,顾三娘和小叶子在屋里已听到了,母女俩人都放心下来,特别是小叶子,当时传闻大伯要接她归去,她唬得六神无主,整小我一向怏怏的。直到这会子才勉强打起精力来。
她带着小叶子搬到县城这么些日子,还未曾端庄带她逛过县城,本日和王金锁二人打了一架,白请了一日假,她们母女俩恰好能出门散散心。
御哥儿走到顾三娘面前,他皱眉望着她脸上的伤痕,担忧的说道:“这必然疼死了罢,顾婶娘,你蹲下来我给你呼呼,必定就能好得快一些了。”
顾三娘那里另有表道理睬脸上被挠的伤痕,她怔了一怔,开口问道:“林子返来了没有,保长筹算如何措置他俩?”
朱小月笑了笑,可不是么,就算顾三娘真的恨毒了她夫家的那些人,她毕竟是个女人,又如何敢当真动手呢。
小叶子发着呆,直到水烧热了,她这才仓猝擦干眼泪,又舀了一盆热水,端到外间去了。
顾三娘冷静接过手帕擦着脸,坐在她身边的朱小月替她重新梳了发髻,又悄悄试着她脸上的血痕,嘴里还说道:“好端端的脸,被老恶妻挠的都是血道子,这几日你出门时好歹捂严实一些,要不该留下疤了。”
小叶子先是站在原地不动,过了半晌,她才蹭到她娘的跟前。顾三娘摸了摸她的头发,忍着泪说道:“你秦奶奶说的非常,人只要有个盼头,就能好好活下去,你就是娘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