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绣庄这头,店主金老板亲身到州府跑了一趟,特特儿的给刺史大人家的管事塞了很多好处,总算今后耽误了五六日,管永旺得知此过后大喜,趁着去顾三娘家里送绣线的时候奉告她这个好动静,顾三娘舒了一口气,却并不敢松弛半分。
朱小月也曾做过绣娘,要论技术在他们绣庄里也并不差,厥后嫁人了就垂垂陌生,这会子看到顾三娘的这幅活计,她心折口服的说道:“怪道绣庄里的管事和嬷嬷都汲引你,这般好的技术,到那里也不缺一口饭吃。”
管永旺翻开绣件细细的赏识了一番,秦大娘和朱小月一同凑了过来,顾三娘并不因为急着赶工就对付了事,这幅十二折的屏风绣件针法精密,不管是色彩还是配图都挑不出一处不好,管永旺奖饰道:“三娘,你可真是再世的织女呀。”
屋里另有秦大娘和朱小月婆媳俩人,秦大娘听到管永旺的话,撇着嘴角说道:“这会子倒会说好听的话,如果三娘赶不出活儿来,还不知你们绣庄会如何见怪她呢。”
管永旺好生收起绣件,他拿出一个满满的荷包放到桌上,说道:“这是店主赏你的银钱,店主还说了,叫你好生在家歇歇,等歇够了再去上工。”
顾三娘收起荷包,又起家将管永旺送到门口,等他走后,秦家婆媳也回了主屋,顾三娘靠在门口,她耳边听着东厢传来御哥儿软糯的读书声,自打将绣件交给管永旺后,顾三娘可算安了心,先前一门心机的赶工,全凭着一口气硬撑着,这会子松了气,不知怎的,她只感觉脑仁一阵抽疼,顾三娘正想回屋去躺着时,忽而面前一黑,身子便瘫倒在地。
过了不久,张郎中背着药厢吃紧忙忙的出去了,沈拙看到他,站起来施了一礼,将张郎中请到顾三娘的炕前。
沈拙正在用心给顾三娘评脉,过了大半晌,他松开她的手,又说道:“顾娘子身子本就不甚健旺,这些光阴为了赶绣活儿,饮食不周,脾胃反面,这是积劳成疾。”
就算秦大娘先前愤怒绣庄逼顾三娘赶活计,只是看了全幅的绣活儿,秦大娘也不得不再三赞叹顾三娘手巧。
小叶子擦着眼泪说道:“娘本来站在门口,不知怎的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朱小月说道:“娘,先别说这个了,我们得从速给三娘找郎中来呀。”
秦大娘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分白日黑夜的做工,能不绣完么?”
沈拙虽说通些岐黄之术,不过到底未曾端庄拜师,再者他替顾三娘评脉看相时,看出她面色暗沉气味不平,沈拙一时之间不敢胡乱开方剂,因而他对小叶子说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娘,你和秦奶奶从速去把后街的张郎中请来。”
管永旺准期拿到绣件,故此没有理睬秦大娘夹枪带棒的话,他对着她陪了一个笑容,说道:“不瞒老嫂子,那日三娘说要重绣这幅图,我和店主都没抱多大的希冀,店主还说,如果完不了工,少不得他亲身去处刺史大人赔罪,不成想三娘争气,竟绣好了!”
说着,他低头誊写药方,不到半晌便开好了,沈拙看了一遍,见里头的药材都是对症的,因而将药方拿给小叶子,交代她去药房抓药。
张郎中急着给顾三娘看病,一时倒没去细想沈拙这个鳏夫告发酬何会单独待在顾氏的屋里,他先扒开顾三娘的眼皮看了一看,而后拿出脉枕,细细的给顾三娘评脉,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张郎中这才站起来,他先开了药箱,从里头拿出一丸药,说道:“用温水化开,先给顾娘子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