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婶娘是我亲娘就好了。”御哥儿嗡声嗡气的说道。
来时,莫小红除了给小叶带了新衣裳,另有一份年礼,亦是绣庄发放的,里头是两条四指宽的猪肉,两新鲜鱼,另有各色干果不等,另有一个装着五钱银子的荷包。
“你也晓得从你姐夫走后,就剩我一个女人家带着小叶子,那婆家和娘家又都是不顶用的,现下我年青还好说,等再过个三年五载,总不能一辈子还在绣庄做工,何况我的眼睛又坏得短长,到时真等瞎了,就是想靠动技术赡养本身也不能了,是以我想租赁一间铺子,专门收绣件再转卖出去,从中赚几个小钱,如许也能比绣庄干得悠长一些。”
顾三娘随口问了一句:“谁呀?”
又过了几日,莫小红来看望顾三娘,绣庄里休了年假,她特地给小叶子做了一身新衣裳,因小叶子有热孝在身,衣裳都是一应的素色,既能全了孩子想穿新衣的心愿,又不给人挑理的处所。
莫小红大吃一惊,她们这些绣娘,多数都是嫁人后,就不再外出做活,却从没有哪个绣娘说要本身去开铺子的,再说了,这开铺子岂是说开就开的,租铺子付税金收绣件,哪一样儿不得费钱?
“大年根儿底下,她脸上鼻青脸肿的,不消说,必定是被她男人打的,我看到她时,她正在捡别人扔下的菜叶子,见到我了,羞得直往人群里躲,幸亏她跑得快,要不然我非得上去骂她一顿不成。”想起她干的好事,莫小红还是愤恚不已,本日看到她落魄,内心的气也能消了几分。
实在顾三娘并非这两日才升起想开绣铺的动机,早前她就一向暗自想着这事,只是当时没钱,她想先等攒够本钱再说,谁知一场大病把家里的财帛花净了,她也就歇了这心机,不想前些日子沈拙送来几十两银子,顾三娘这内心便又活动起来,再者她始终挂念着沈拙典当出去的玉件,那是他母亲留下的,现在为了给她筹钱治病抵押了,顾三娘不管如何也要将它赎返来,只不过如果靠着她到绣庄做工,便是干一辈子,也攒不到那么多银钱,便是为了沈拙当掉的玉件,她也该多给本身想条前程。
顾三娘只看她的神采,便心知宋嫂子八成过得不好,她被金氏绣庄赶走,又没人肯收她的绣活儿,她在这个行当是完整混不下去的。
“三娘,你可想好了,万一赔了本可怎生是好?”莫小红还没想到顾三娘是从那里弄来的钱,她只担忧她亏了,到时连本钱也收不返来。
顾三娘低头静了半晌,又昂首对莫小红说道:“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我只跟你一小我说,你别传了出去,免得做不成,还叫别人笑话我。”
莫小红还是以为开铺子风险太大,便是平凡人家想要做买卖也不是那般轻易,更何况顾三娘无人帮衬,她又年青嫩妇的,别到时钱没挣到,反倒还要遭人欺负。
莫小红见此,便问道:“你在想些甚么,你说来我给你参详参详。”
说完,他欢欢乐喜的跑出西厢,只是还没走到两步,御哥儿又折返来了,他趴在门框边,探头对顾三娘说道:“固然婶娘不准我叫你娘,但在我内心,婶娘就跟我娘是一样的。”
说罢,他还喜滋滋的转了一个圆圈,顾三娘看了一眼,这身红色的小袄儿看着喜庆,就是买得是衣铺里做好的裁缝,衣裳大了一截,非常得不满身,她冲着御哥儿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婶娘给你把衣裳改一改。”
御哥儿换上新改好的袄儿,先是用手摸了摸,便笑眯眯的说道:“顾婶娘,你的手可真巧。”
被哄了几句,御哥儿总算又暴露笑容,顾三娘将他放下,又往外看了看日头,说道:“不早,快家去罢,你爹爹的饭菜该做好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