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红说道:“方才四五岁呢,家里这几年攒了些银子,总想咬牙供个读书人出来,现在探听到梨山书院的束脩礼,倒又有些踌躇起来了。”
大宝不知学名是甚么,因而利诱的望着他,身后的吴长贵见此,抢着说道:“还未曾呢,如果先生看得起他,还请劳烦您帮手取一个。”
姐妹两人说了半日,莫小红把这事冷静记了下来,筹办归去跟自家姐姐商讨。
有人笑了起来,她看着顾三娘说道:“倒也不是每个举人老爷都吃穿不愁,我传闻秦大娘家的新租客就是个举人白叟。”
秦大娘这就不懂了,她笑了起来,问道:“既是教人读书的学馆,为何又叫甚么无书学馆?”
莫小红听了这话,便把针扎在袖口,气鼓鼓的说道:“你这话说的,如果读书没用,那些有钱人家的后辈,何必都要送去上学?”
秦林小时候上过学,四书五经的也读过几本,他对她娘说道:“您白叟家不懂,这是孟子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教人不要全信书里说的。”
顾三娘她们县不远处有一个梨山书院,只不过那书院束脩极高,等闲人家是拿不出这束脩礼,先前县里另有个秀才开了学馆,只不过传闻秀才本年中了举人,那身价自是水涨船高,也就不再开馆了,而是用心留在家里等着考状元。
有一日,顾三娘干活时和莫小红闲谈,传闻她姐夫家想把哥儿送去上学,她心头一动,问道:“这一年的束脩怕是很多吧?”
沈拙笑了笑,他又问了大宝几句话,这小哥儿有答得上来的,也有答不上来的,开初吴长贵看到自家孩子答复不出题目,内心一急,抢着要代替他回话,只是被沈拙笑吟吟的看了两眼,那吴长贵顿时就规端方矩的立在一旁不敢随便插话了。
如此过了小半日,沈鄙见这孩子还算机警,便对吴长贵说道:“明日就让孩子过来罢。”
那男人挠着头傻笑,又赶紧奉上束脩礼,篮子里放着一个活鸡,一尾鲜鱼,一包榛蘑,几十个鸡蛋,余外另有红布包着的束脩银子。
一时,莫小红把顾三娘这主张听出来了,她又问了几句沈举人的脾气,顾三娘笑了起来,她和沈家父子住在一个院里,是向来未曾见他动过怒的,便是偶尔御哥儿奸刁了,他也向来都是好声好气的跟孩子讲事理,惹得朱小月恋慕不已,说是今后秦林这个当爹的如果也跟沈举人一样就好了。
“那也是没体例的事,当了举人还开馆,这不是叫人笑话么?”
秦林回道:“无书学馆。”
说话时,她看到沈拙正站在东厢门口,两人相互点了一下头,沈拙开口说道:“顾娘子返来得恰好,本日有事还要找你帮手呢。”
沈拙的学馆已开了好些日子,却始终没有一个门生上门拜师,秦大娘她们常日窜门时也会帮着探听有没有要上学的孩子,何如并非家家都是能上得起学的,本日总算来了一个,秦林也是打心眼里替他欢畅。
秦林在县衙当差,虽说吃的是官家饭,跟沈拙倒是很谈得来的,他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沈举人,不必说,你怕是已看出来了,这是住在县东头的木工吴大哥,家里有个小哥儿,想跟着你一起读书。”
莫小红抬着下巴回道:“我倒是不认得那些有钱人,不过你没看戏文里演的,那令媛蜜斯老是要配个多情墨客的,你几时见到蜜斯倾慕不识字的粗人来着?”
莫小红听了她这话不住的点头,顾三娘又说道:“你姐姐家的小哥儿年龄小,梨山学院离县里有二十多里的路,如果住在学院里,只怕你姐姐一定放心,如果家里每日接送,没的又白白迟误大人做事,秦大娘家反恰是在县里,沈举人的束脩银子也不贵,如果怕沈举人学问不好,不如先跟着他发蒙,等长大一些,再到梨山书院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