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低头绣了一针,嘴里淡淡的回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说话时,她看到沈拙正站在东厢门口,两人相互点了一下头,沈拙开口说道:“顾娘子返来得恰好,本日有事还要找你帮手呢。”
沈拙笑了笑,他又问了大宝几句话,这小哥儿有答得上来的,也有答不上来的,开初吴长贵看到自家孩子答复不出题目,内心一急,抢着要代替他回话,只是被沈拙笑吟吟的看了两眼,那吴长贵顿时就规端方矩的立在一旁不敢随便插话了。
大宝不知学名是甚么,因而利诱的望着他,身后的吴长贵见此,抢着说道:“还未曾呢,如果先生看得起他,还请劳烦您帮手取一个。”
秦林在县衙当差,虽说吃的是官家饭,跟沈拙倒是很谈得来的,他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沈举人,不必说,你怕是已看出来了,这是住在县东头的木工吴大哥,家里有个小哥儿,想跟着你一起读书。”
没过几日,莫小红的姐夫吴长贵公然带着家里的小哥儿到了秦大娘家,都是一个县里的人,那秦林便直接带着吴长贵进到东厢给他举荐,吴长贵看到满屋子放的书,内心顿时畏敬起来,又看他举止说不出的高雅,一时倒悔怨带的束脩礼少了些。
“要我说啊,读书又有甚么用呢,能吃饱穿暖就算了。”有个绣娘一边做活一边说道。
顾三娘一愣,这几日她早出晚归,本日才得知他要开馆,是以感受有些不测,刚巧这时沈拙朝着她看了过来,他满脸安然的对顾三娘说道:“我一介墨客,又没甚么本领,所幸还略微读了几本书,现在开馆,一来教书育人,二人赚几两银子养家糊口。”
莫小红抬着下巴回道:“我倒是不认得那些有钱人,不过你没看戏文里演的,那令媛蜜斯老是要配个多情墨客的,你几时见到蜜斯倾慕不识字的粗人来着?”
姐妹两人说了半日,莫小红把这事冷静记了下来,筹办归去跟自家姐姐商讨。
顾三娘略微一想,便说:“你是晓得的,秦大娘家的新租客是个举人老爷,他家家道普通,又带着个孩子度日,前些日子开了间学馆,只因是本土来的,至今还未招到半个门生。”
包含顾三娘在内,几个没读书的女人都不懂取这个名字的意义,不过沈拙要开馆老是功德一桩,远得很多,再等个三五年,秦家的小哥儿长大了,在家里读书天然是很便利的。
顾三娘她们县不远处有一个梨山书院,只不过那书院束脩极高,等闲人家是拿不出这束脩礼,先前县里另有个秀才开了学馆,只不过传闻秀才本年中了举人,那身价自是水涨船高,也就不再开馆了,而是用心留在家里等着考状元。
“你叫甚么名字?”沈拙驯良的问着吴长贵身边的小哥儿,那小哥儿脸上一红,扭捏的躲在他爹身后,他爹吴长贵急了,在他脑瓜上拍了一巴掌,斥道:“先生问你话呢!”
朱小月说道:“沈举人要开馆讲课啦。”
莫小红答复:“可不是,一年二两银子的束脩礼,再加上每年的笔墨,便是她家道还算过得去,也是笔不小的开支呢。”
这话惹得大师哄堂大笑,顾三娘也是一边笑一边绣花,待世人垂垂静下来,顾三娘对着莫小红说道:“我记得你姐姐嫁人没几年,那小哥儿年龄不大罢?”
一旁的秦林讽刺他:“满嘴胡说,人家举人老爷能有甚么处所用得着你?”
如此过了小半日,沈鄙见这孩子还算机警,便对吴长贵说道:“明日就让孩子过来罢。”
“甚么事?”顾三娘内心有些迷惑,不知他有何事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