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捻的手中还是还握着酒杯，酒杯中的果子酒苦涩醉人，他缓缓道：“我去求他。”
莫湮又跪了下去，“此番不但没帮主上杀了赛戬，反而引得他愤而返国，部属……部属罪无可赦。”
“陶阳城那边……”铃铛顿了顿，“陶阳城环境怕是不好的。赛戬自打回了陶阳，便在清算军马，先是进了西昭，将西昭地境全都划进了羌晥，并命公乘许江接办西昭，将西昭化成八个郡县，由许江管束，而许江又是直接服从于赛戬。赛戬固然还没进南地步界，但是他借着练习军马的幌子，已经把兵马驻扎在了江源关。”
“承诺给你的人也给你带返来了，就在西苑。”百里捻道。
不过，没让莫湮渡江去与隋义莫樱汇合，而是让他去了白霁江边的邺陵。邺陵荒废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修整起来。莫湮又对邺陵有着没法言明的情素，让他去邺陵再合适不过。
百里捻向来听话，他端起汤药一饮而尽，“铃铛，你去清算行装，别的再筹办一辆马车，找几小我护送着。不消太多人，三个四小厮就行，你也跟着我去羌晥。”
铃铛抬起眸子，眸底带着苦楚，“我问过他父亲之事，他底子都记不清了，想了半天都没有想起来。厥后是我提示他才想了起来，您说这有多好笑。当年青蕤与我父亲底子就没多少冲突，年青的青蕤也不过是在越戗面前随口提了一嘴罢了，那暴君就非要杀了我父亲。”
“他……他也想争天下了。”百里捻补了一句，眼神庞大。
他的腕骨确切断了，医丞给他接骨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神采都没变过，仿佛不是在接骨而是在操琴普通。医丞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淡然接骨之人，他当然不会明白百里捻此时的表情。百里捻此时真是仿若死了普通，满内心没有一丝活力儿。
百里捻调制的毒药，无色有趣且毒性狠恶。以百里捻对赛戬的体味，如果他的人送酒畴昔，他定是想都不想便和酒给喝了。固然百里捻也光荣赛戬没喝了毒酒，但是他明白，赛戬本身是绝对不会发明毒酒的。
“嗯？”百里捻有些不解。
南境那边也已经安定，百里捻没让隋义返来，让他在南境分别郡县，清算政务。隋义当然是没这些本事，不过莫樱阿谁丫头机警得很，她明白百里捻的意义，是她留在那边复兴南境。莫湮也没留在大姜，百里捻把他也派去了南境。
瞧着百里捻眸子低垂的模样，铃铛微微一怔，又换上了以往平平的模样，“王上也不必难过，您不是越戗，大姜也不是西昭。”
战书一起从陶阳城送到了大姜王城，莫湮莫樱隋义都不在王城，是铃铛把战书送进了舒月阁。百里捻看到战书时，神采倒是很安静，仿佛早就推测会有此一步。他把战书安排在桌板上，窝了两个月的身材像是棉绸普通，都直不起来，铃铛扶着他，他才坐了起来。
羌晥果然对大姜宣战了。
“王上觉得我会如何措置他呢？杀了青蕤？”铃铛轻笑了两声，“杀了他也没有甚么用，这件事说到底都是那暴君的错，跟他也没多少干系。”
铃铛原是西昭人，父亲曾在朝为官，父亲平生廉洁，可因为获咎了当朝一名重臣，便遭了罪。而当时还是越戗做君上的时候，越戗为了拉拢，或者说为了奉迎那位宠臣，给对方解气，便不由分辩给铃铛父亲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铃铛父亲入狱。
“人……人已经出了王城，径直往陶阳城的方向去了。”莫湮也有些降落。此番没能杀了赛戬，反而惹怒了他，莫湮满内心的自责和愤怒，但是他却不能说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