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妈一走,姜采青就叮咛雪锦,去跟各位姨娘禀一声,就说她请各位姨娘午间一起用饭。雪锦前脚返来,周姨娘和菊姨娘后脚也跟着来了。
“这……都是族里的长辈,硬不见他,说不定强闯,如果在大门喧华叫唤起来,丢了张家脸面,不是叫人看笑话?”
“既然没体例对证的事情,你管他做甚么。谁要非如许说,就叫谁本身拿证据来。”姜采青坏心肠暗笑,有本领去阴曹地府写个证据吧。“至于那张甚么耀,也不必理睬,跟他们说不缺账房。”
“你傻呀!”姜采青没了耐烦,干脆点了点周姨娘的额头说道:“银瓶姐姐反过来想想,张家不幸,只撇下我们一群孀妇了,他们伯父叔公的,一群男人,真要在大门口喧华起来,也不怕叫人骂一句老不羞,旁人眼里到底是谁欺负的谁?我还真怕他们不闹呢!”
“奴婢觉着周姨娘说的有理。”菊姨娘接过话头,“隔壁两间屋空着也是空着,等将来小官人生下来,服侍的人必然要再添,这屋子就更住不下了。”
如果狗咬人,你总该离狗远点,做甚么还往跟前送?就算你有本领,劈面踢那疯狗几脚,却也脏了本身的鞋,反倒叫人说你跟狗撕扯。姜采青望着本身脚上青莲色绣素雅藤花的缎面软鞋,殷切地等候着――打起来。
姜采青忙说:“我随便用用就行,也写不了几个字的,前院书房的东西想必贵重,就不要动了。”
姜采青这几日盘点产业,打理家事,记得张家首要的几位管事。这曹管家跟她本来觉得的那种大管家有所分歧,他尽管着宅子里的一应事情,外头庄子、铺子的事倒不叫他管,另有管外头地步租种的一个,管铺子的两个,另有管庄子的庄头,看来都是最受信赖的,不过民气隔肚皮,现在又换了她来掌家,谁晓得呢!
“这翠绮欢畅的甚么劲儿呀?”姜采青有些好笑地问周姨娘。周姨娘便含笑着说:“青娘有所不知,翠绮一贯在前院服侍的,有一回被嫌茶烫,叫九叔公抽了一巴掌,又劈脸盖脸骂过一顿,本日约莫是解气了。”
姜采青现在觉着,所谓知人善任,你得先看他合适做甚么,比如她越来越喜好留花罗在跟前服侍了,柳妈妈则常常打发去跑腿办事之类的。柳妈妈嘴皮子耍得利索,可每天放在跟前也嫌聒噪,再说了,柳妈妈的确嘴好,但是嘴太好了,也有嘴好的忌讳,要不周姨娘如何几次三番数落她“嘴碎的弊端”呢?
姜采青酝酿要弄一次“餐聚”来着,就叮咛给了柳妈妈,叫她去知会厨房里一声。
三人正说些子家常,外头翠绮跑来禀报说,族长带着族里几位长辈一起来了,人在外院倒座房里头喝茶。
翠绮是个机警的,听了姜采青的话眉眼一弯,立即就往前院跑去了。姜采青干脆加了件滚毛的暗花绫披风,叫了周姨娘、菊姨娘一起往前院偏厅去坐,近间隔等着看戏。
姜采青回身一招手,叫花罗:“去叫几个嗓门大的婆子,把那孝服找出来穿戴,今儿只要有人在门口骂上一句,就叫她们大门口哭去。――翠绮,你去把家里精干的家仆护院都叫来,在外院守着,凡是有人敢进前院的门,尽管给我乱棍打出去!”
“现在也用不着,今后再说吧。”姜采青心说你们那小官人还不知在哪儿呢,不过加一张书案的事儿,她又不去读八股考状元,专门弄个书房做甚么。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周姨娘见了,忙又来劝她。
“我们为甚么非要见他?”姜采青斜斜地一挑眉梢,竟笑了笑说:“张家现在只剩我们这些内宅的弱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要见就得见?我们偏就不睬会了,他能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