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谁手里?不过是张家那些族人朋分了去。他家两代单传,也没有旁的近支血亲,族里总要挑出个后辈来,给他过继当孝子送殡的,大部分炊财天然是孝子得了去,其他的本家多少都得刮些油水。你看看张家那些族人,一个个眼睛睁得溜圆,有谁肯亏损的?这会子只怕为着过继的事争破了头。不幸伉俪两个都在灵堂上停着,就只闻声小妾们哀哀哭啼罢了。”

“这张氏宗族总该拿出个主张,如许争来争去的,就把死人摆在那儿干等着?实在叫人看了苦楚。”

这几日,白石镇上议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张官人的事情了。要说这张家官人,实在也不是多老,他本名张安臣,时年不过四十出头岁。张安臣在这白石镇可说是妇孺皆知,这不但因为他家道殷富,是本地数得着的财主大户,更着名的是他前后纳娶了一妻五妾,成了邻里乡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要说不幸,我看他那些个妾才叫不幸呢,现在张官人伉俪两个都死了,她们真真是椅子折了背――没依托啦。不管过继谁来做孝子,棺材送下地,得了产业应个名分就完了,难不成还希冀真把她们当作庶母养着?自生自灭还是好的,如果摊上个狠的,几两银子随便卖掉也难说。”

祭拜过后,裴家兄弟被迎到偏厅,张氏族老们下首陪着坐了,摸索着问起丧葬和嗣子之事。

吴娘子是以抱歉自责,感觉都是本身愧对张家,便干脆豁开了去,守孝期满后一下子给张安臣买返来两个八字刚硬的女子做妾,又添了好几个通房。

话说吴娘子的父亲吴秀才暮年开运,年近五旬的时候才中了举人,受官家汲引补了个濮州主簿的小官,举家去了濮州到差。因濮州路途悠远,父女家人已经几年没见了。这一年恰逢吴母做寿,张官人便和吴娘子商讨,趁着秋后农闲无事,备了寿礼,带了两个随身的奴婢,伉俪二人解缆去千里以外的濮州府探亲拜寿。

这一去就是三个多月,中间只捎来一封家书,说是机遇偶合,在濮州寻到了一个八字全阳、五行旺火的贫家女,从小未曾裹脚,可不恰是一双天足!吴娘子喜出望外,不吝多多给了一笔银子,已经同女家说定了给张安臣纳来做妾。

赶到张安臣三十岁上还没有子息,一家人更加地心急了,求神拜佛,算命卜卦,说是吴娘子命格不好,命里子嗣不旺,需求八字刚硬的女子才气生养。张家老太太一听这话,便动了让儿子休妻的动机。吴娘子少不了眼泪洗面,张安臣念及多年的伉俪情分,便几番哭求不肯休妻,张老太太后到临死都没能放心闭眼。

目睹着张安臣都过了不惑之年,一妻五妾,硬是没生出一儿半女来,一家子真真是愁在心头,吃不香睡不甜了。

变故太俄然,镇上的乡民们还没弄清到底如何回事呢,中间只隔一日,又俄然传出动静说,病重的张安臣晚间才喝了药,不知怎地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一命归西了。

张家前院正房设了灵堂,吴娘子的黑漆棺材和张安臣的灵床并排摆着,大门上挂起了白惨惨的灯笼,门旁一个带孝的小厮垂手立着,一脸懊丧的笑容。

“想不到张官人就这么死了。你说他这辈子,妻妾成群,偏就没一个给他生养的,无儿无女绝了后喽,不幸他偌大的家业,到头来还不知落到谁手里。”

“等表嫂的娘家人到了再说吧。”年长些的裴三公子低眉垂目,却并未几话。

“就说你不懂了吧。过继天然是要过继,可过继入嗣是大事,过继的人选谁说了算?恐怕还是要裴、吴两家点头才行。传闻两家都已经去人报丧,估计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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