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周穆两人施礼拜别,萧朗再也忍不住了,大步上前站在了父亲中间,低声劝说道:“爹,宋一鸣既然能有信心把他们调返来就能掌控大局,足可见上高低下已经都理顺了,您要去也得带着雄师去,这百十人顶甚么用?如果有甚么万一……”
“可这是儿臣的内心话。”太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随即从速正色道,“镇东侯有大功于国,但现在毕竟年龄不小,奴儿干都司苦寒更赛辽东,是应当留京多享享清福了。至于世子萧朗,虽说年青,但本领却不凡,恰好熬炼熬炼。再加上奴儿干都司开了海,朝廷现在又要派文官去管理,他身上担子也轻了很多。只不过父皇既是有这心机,前些时候沸沸扬扬的尚主之说恐怕要搁置了。”
说到这里,他就回身拿起了搭在太师椅上的那件大氅披在身上,又看着萧朗说:“旁的话就不要多说了。经此一役,辽东起码可得十年承平,京中的密谍也不消再留着了,如此方才不会让民气疑。至于你的婚事……”
浑浑噩噩捱到这天中午,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强自壮胆求见。等了未几久,内里终究传话让他出来。他战战兢兢地跟着带路的军士来到了正房门前,还不等出声报名求见,一个腰间挎刀的军官就从他身边快速跑过,到了台阶前大声说道:“回禀侯爷,世子在外求见!”
见镇东侯就这么径直消逝在了门外,萧朗怔怔地默立半晌,毕竟是径直追了上去。
一声侯爷,一声世子,这驿丞心头一惊,仓猝往中间退了一步。公然,没过量久,他就只见一个黑衣青年跟着一个军士大步出去。只瞥了一眼,他就被那冰冷的目光给刺了一下,从速低头不敢再瞧。比及人家进了门,他不由得赔笑向方才引本身出去的军士问道:“这位军爷,光驾问一声,敢问这是哪位侯爷,哪位世子?”
“遵侯爷令!”
“不过,你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放纵了你弟弟!现在是弥补过来了,但万一他做出的事情底子就不成清算呢?你应当晓得,他不是你,向来就没见过血,只是个********读书的书白痴,到国子监那种处所,见着那很多不在乎他身份的同龄人,甚么事调拨不出来?”
粗看之下,镇东侯两鬓斑白额头皱纹密布,仿佛极其衰老,可站在那儿却披收回一种稳若泰山的感受,那眼神更是锋锐实足。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了萧朗好一会儿,这才悄悄点了点头道:“你在江南和都城的事,我都传闻了。做得不错。”
只不过,从大年夜那天开端,和合水驿就被一支军马完整征用了。虽说驿丞最后非常错愕了一阵,但目睹那兵马严整的架式,他也就只能把不安按在了肚子里,诚惶诚恐遵循那些军汉的叮咛备办马匹食用的豆子,打扫房间给人入住,可半夜半夜起夜时发明有人守在本身门前,他还是吓了个半死。
看着镇东侯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去,萧朗只感觉内心空落落的,很久才咬咬牙拔腿追了上去。待到撩起帘子走出正房,他就看到那边一棵光秃秃的大树下,一个浑身火红的女子正站在那儿和周先生说话,那一身素净的色彩灼得他一阵刺目。
“爹!”
用过早午餐后,天子便坐銮驾自西安门出城,预备前去西郊阅兵。到了地头才一落地,一旁就有小寺人凑上前来,弓着身子低声说道:“皇上,镇东侯传讯,道是统统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