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过程,颜墨白一言不发,面色安闲淡定,但却瞳色微硬微僵,行动迟缓,待得终究上得乌篷船兵坐定后,他那惨白的面庞,许因疼痛或是用力过分,竟变得涨红至极。
凤瑶眉头几不成察的一皱,转眸朝颜墨白望来,倒是不料颜墨白正悄悄观她,二人目光蓦地相会。
他眼角稍稍一挑,满面涨红,但却眸色平和,并未言话。
颜墨白的府邸离青州河并不远,是以,凤瑶弃了步撵,仅是徐行朝前而行,待到达青州河边时,颜墨白的步撵也到了,何如阳光之下,那浑身素白的颜墨白,面色竟显得更加的有些惨白,但是许是发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微微抬眸朝她观来,瞬时当中,瞳孔内的衰弱与幽远之意全数消逝无踪,乃至乍然之间,他竟微微勾唇,朝她笑得风雅卓绝。
此生当中,见过假装之人,见过之前那些宫妃无病装病,但如颜墨白这般明显伤势极重且浑身不适,却还要假装全然无事之人,倒也是第一次见着。
待得半晌后,他逐步将凝在她面上的目光挪开,随即微微一笑,薄唇一启,话锋也再度一转,“来得这青州,最是闲情逸致的便是摇舟垂钓,本日气候好,长公主可要随微臣一道外出垂钓?”
凤瑶稍稍将目光挪开,持续道:“又或是,摄政王对本宫也是防备至极,是以,明显身子骨极是衰弱,却也要在本宫面前假装无事人普通。摄政王如此之举,莫不是担忧本宫会对你趁人之危,对你倒霉?”
他俄然扭头朝凤瑶望来,瞳孔几不成察的深了半许,“长公主如此而言,但是仍在担忧微臣?”
颜墨白稍稍敛了面上的笑意,只道:“备步撵,本王与长公主,要去青州河上垂钓。”
如此狗血玄乎的话,这厮竟还能如此振振有词乃至堂而皇之的言道,不得不说,这颜墨白伤势狰狞,虽脉象趋于稳定了,但终归是另有半只脚放在鬼门关的呢,一旦他伤口传染,这结果,定不堪假想。
凤瑶勾唇冷讽,“摄政王这设想力倒是极好。”
凤瑶眼角一挑,逐步压下心底的庞大,降落而道:“摄政王浑身是伤,身子骨衰弱得紧,现在竟还想外出垂钓,但是不要命了?”
凤瑶眸色一沉,“并非本宫容不得你,而是大旭朝廷现在的歪风邪气,容不得你。本宫要的,仅是大旭君臣一心,君民一心,若摄政王能分开,我大旭朝堂的朝臣,定不会再趋炎附势,对待新皇,也会更加用心。”
又或者是,他对那群朝臣极有信心,认定她姑苏凤瑶全然没法将那些墙头草扶正,从而,才会如此淡定自如的与她赌注?
本觉得这颜墨白定还会对她油滑回绝,倒是不料,这厮竟俄然同意了。
这话一落,他开端稍稍挑声,唤了句,“伏鬼。”
凤瑶悄悄张望,徐行朝前登船,待坐定在颜墨白劈面,才深眼锁他,漫不经心的道:“摄政王在本宫面前如此强撑,又是何必?”
凤瑶瞳孔一缩,“但如果,本宫让群臣改了墙头草之性,摄政王你……偿”
“比起掉头颅,洒热血来,这类时候都淡定安闲的风俗,微臣并未感觉有任何不当。长公主如此不解,大略是,长公主未曾真端庄历刀尖添血的日子罢了。但如微臣而言,疆场点兵,冲锋陷阵,日日与灭亡交集,如这天子,如有半点寂然与松弛,那便是,当真要掉头的。呵。”(www.. )
颜墨白俄然不说话了,稍稍垂眸下来,半晌才道:“去官之事,微臣自会考虑,也望长公主多加考虑。现在,微臣浑身是伤,近期上朝许是没法了,是以,长公主尽可在微臣不在之际,扳正朝臣。但如果,长公主在一月或是两月以内都扳不正朝臣,却也并未把握微臣叛国佞国的罪证,便望,长公主今后在微臣面前,莫要再提让微臣去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