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中沅瞥了眼腕表,不知不觉已是半夜深深了,就朝巴棱进调侃地说了句:“嫂夫人惦记取你呢,晚会到此结束吧,疯得太夜了把稳回家睡沙发哟。”
柳中沅心中暗想:我柳中沅好歹也在《云海文艺》等文学期刊上发了一些小说作品,头上冠冕堂皇地罩着一顶“小作家”的高帽子,在系里那些巴望获得缪斯女神喜爱的男女同窗们心中但是名声显赫呢,我都不敢向她透露心声,你巴棱进充其量不过是大山深处呱呱乱叫的山蛤蟆罢了,我就不信超凡脱俗的“方天鹅”会稀里胡涂错把绣球抛给你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蛤蟆。
巴棱进大大咧咧地应了句:“都老夫老妻了,有甚么可惦记的,不过是怕我喝醉酒伤身材罢了。”
“咚!”柳中沅冷不防就给了巴棱进当胸一拳:“你小子真他妈绝,要我炮制手机短信情书为你攻坚破难,我还不如把手机短信情书署了自个大名双膝跪地呈献给方青珏,也许我柳中沅倒会把她撼动得心旌摇摆呢;棱进我奉告你,你他妈快快死了这条心,再铁再铁的哥们再好再好的同窗我都不会替你胡弄手机短信情书,你他妈要晓得再如何助报酬乐也不成能助假为真,更不成能助纣为虐……”
听巴棱进此时现在说得如此悄悄飘飘,仿佛他老婆与他不过是素不了解的路人普通,想想当年在云海大学肄业期间,巴棱进寻求他老婆那副死缠烂打普通的赖皮样,中沅至今感觉旧事如昨,历历在目……
柳中沅毫不轻易勒紧信马由缰的思路,以调侃的语气应了楚柳香一句:“不是我挑花了眼,而是挑花了眼的女人没挑上我呢。”
“感谢,感谢……”柳中沅一个劲地说了好几句感谢,仿佛是感谢楚柳香默许他的一时冒昧,又仿佛是感谢楚柳香向他取出了满腹知心话。
一看“圆桶”阮得利那双眼袋浮肿的鱼泡眼就晓得他必定是个一惯沉浸于声色犬马的“夜游神”,这会儿“夜游神”还远远没到“休眠”的时候呢。
“楚蜜斯,我们再首歌颂吧,就点《春季里》好吗?”柳中沅摆出一副没听清楚楚柳香发言的模样,装模作样地翻起点歌器来。
“喂,两位主任,本来但是说好不醉无归的,现在酒才喝到六七成,远远没有纵情呢,不必太早散场吧。”
柳中沅一脸称心肠数落了巴棱进好一阵子,接着又装模作样地陪着他长叹短叹一番,随后一脸无法地冲巴棱进双手一摊,外加两肩一耸,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把巴棱进气得将近口吐白沫脑浆迸裂,一个劲地责备柳中沅不讲哥们义气,毫无同亲交谊,兼且损人又倒霉己。
现在,楚柳香那滚圆滚圆的香肩仿佛又不经意地朝着柳中沅靠了过来,柳中沅还听得楚柳香呢呢喃喃地说了句:“真但愿那位没挑花眼的女人是我呢。”
“你觉得这世上就你‘山蛤蟆’想追‘方天鹅’?我这柳作家在她面前早就心旌泛动了,只不过我这文人禀性蛮要面子怕遇败绩不敢建议求爱守势罢了!”柳中沅在心中恶狠狠地嚷了起来。
巴棱进一个劲地苦苦要求,只差赖在地上长跪不起了,柳中沅心想你他妈“山蛤蟆”真是荒唐,我又不是“方天鹅”,你小子多花点心机在“方天鹅”面前演出几出好戏,也许能撼动她那颗傲岸的芳心呢……
柳中沅乍一听来还吓了一大跳,心想人家方青珏在云海大学中文系里但是男同窗们梦里爱过百次恋过千回的名角呢,那傲岸的“方天鹅”连眼角的余光都一定会往你“巴蛤蟆”瞄上一次半次呢,即便要瞄,人家“方天鹅”也是先喜爱那些来自省会都会的“省会蛤蟆”,接着才是看重来自云海市的“云海蛤蟆”,甚么才轮得上来自山沟沟的“山旮旯蛤蟆”?柳中沅内心但是不断嘲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