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这英国公府姜氏,同镇国公府顾氏也算是沾亲带故。只是顾昭长了姜采10岁,平日里并没有太多交集。印象中只记得她是个孱羸多病、爱哭矫情的小女人。脾气到底如何、可否婚配一概不知。倒仿佛听二弟顾桓提过几次,本身却并未在乎。
姜采在他的神采里仿佛看出来点甚么,更对峙不让他去。“不消,这里是内书房,父亲不会晤朝中同僚亦不召见府上幕僚,不过是兄弟们在内里和父亲讨讲授问。我出来也无妨事。”
“戍正二刻。”碧柳看了一眼墙上的漏钟。
姜采是先夫人留下的嫡蜜斯,固然平日里被秦氏一脉逼迫的没了嫡蜜斯的气度。可下人们特别是国公爷身边的下人还是不敢随便违逆的。福旺固然非常纠结,也不好再多说甚么,只得诺诺退到一旁,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屋内。
姜淮感觉得了父亲的夸奖非常欢畅,持续又道,“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庄先生说过了这个夏季就要南下养老,眼瞧着家里头就没有先生教书了。可女儿不想没有书读,传闻宫里头的公主、郡主们也都能在太府里读书呢?公主们都要伴读呢,父亲能不能找姑祖母和大姐姐说讨情,也叫女儿进宫读书。女儿也想多学知识,今后做个像大姐姐那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深宅大院,老是少不得这类勾心斗角。经历了一世的风雨,顾昭早已腻烦透了。好不轻易熬到了为人妻,为人母。只要循分拉扯孩子长大,做个驯良的婆婆享享清福就好了。可谁知她却一下又被打到了待字闺中之时,借由着别人的身份要重新走一番曾走过的路。顾昭叹了一口气,有些恹恹的揉了揉眉心。
“你少说两句吧。”碧丝给碧柳打了一记眼色,“忍一时风平浪静。”
碧丝将厚重的湖蓝色门帘翻开,请姜采进门。方一进门,便闻声内阁内里传来一阵说话声。虽听得不清楚字句,却听得见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姜采和碧柳四目对视,默契的屏住声音。放轻了脚步走到紫檀木绘青竹节节高的屏风旁。
碧丝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扶了姜采起家。许是坐了太久,又未病愈。这一起身,姜采只感觉面前一片金星。紧拉着碧丝的胳膊,停顿了好半天赋缓了过来。
现在屋内的声音听的非常清楚。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声音说道,“平日里先生偏疼,说我们女孩子不消科举入仕,只要识字能填词做对,增增雅兴便好了。可女儿不感觉,大姐姐当年不恰是因为女扮男装插手科考,写了一手好的策论文章,方才得了圣上的赏识,与先太子结缘的吗?”
“你为何只以大姐姐为表率,却从不提二姐姐?”英国公将姜淮的文章安排在桌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姜淮。
碧丝看她神采惨白,有力眩晕的模样,心疼劝道,“女人身子并未大好,又是更深露重的,不若就不去看国公爷了。”
“国公爷已回了,先去给老太太请了安,现在正回书房要考校少爷们学问呢。”碧柳是琉璃阁内的小通达。
看着她的机警模样,姜采想起了宿世身边的贴身婢女流苏。嘴角微微扬了扬,道,“去厨房要一碗下火的羹汤,清算一下,我们去书房看看父亲。”
英国公沉默。他仿佛需求好好跟秦氏聊一聊了。
此时已至暮秋,天气已经完整暗了下来。夜风习习,带了几丝寒意。姜采因是大病初愈最是畏寒,临出门前手里捧了一只白铜錾花手炉。英国公的书房离姜采的院子有些间隔,幸亏院子里每隔一段间隔都安排了一盏琉璃罩的八角宫灯,每日里有专人点、熄。一过戍时,院子就被宫灯照亮,走起路来倒不吃力。主仆三人,一盏茶的工夫便就走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