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十八娘就收到了李子期身边阿谁娃娃脸送来的蜜饯盒子,里头一小格一小格的,放着淡绿色的冬瓜糖,红红的杨梅粒儿,另有一些杏脯,山查糕等,满满铛铛的攒成了个大圆盘。
十八娘摇了点头,“我就是听到有人提起,以是随便的问了一嘴,不消决计去查的。”
李子期一听,喜得从榻上跳了起来,“十八你醒了?”
“那恭喜孙麽麽了。我这里筹办了些新奇的吃食,麽麽替我带去给祖母吧,算是我的一番情意,放心吧,洁净着呢。”
她的耳边,直到现在,都还是他那如雷的心跳声。
十八娘笑了笑,“真是多谢孙麽麽了,此人一病了,倒像是小孩子一样,就爱听人说故事了。”
十八娘看了看摆布,抬高声音问道:“麽麽可知当年,我父亲退了李贞贞,娶我娘,老太太是个甚么态度?”
沈泽当年可谓是全部范阳沈氏最为超卓的一个后辈,又是季子,老太太把他捧在手内心怕化了。如许的儿子,就是天上的仙女来嫁,老太太约莫也不会感觉班配的。
北流挑起帘子,面无神采的禀道:“老太太身边的孙麽麽过来看望您了。”
“我逞一时之气杀了大堂兄养的猎鹰,但是被关在小佛堂里饿了三日,足足誊写了一百遍女戒女则,才被放出来呢。”
“她将计就计,竟然趁着老太太灌醉了公子,与公子将那生米煮成熟饭了。公子醒来以后,那是不娶也得娶。因着这事,李贞贞一下子就病倒了,醒来后平生未嫁。公子痛恨老太太,老太太却恨极了鲁夫人。”
李子期端过茶来,坐在十八娘的床边,“快喝吧。我不去,男女授受不清,我如何能碰旁的小娘子?”
十八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给她盖床被子吧。”
孙麽麽笑了笑:“算她运气。杏儿能嫁这么个好人家,多亏了小娘了。”
孙麽麽心领神会,给十八娘掩了掩被子,“小娘本来就还是个小孩子。倒是孙麽麽老了,老夫人已经恩准了,等此番回范阳以后,就准我去杏儿那养老了。以是今后老奴约莫是不能给小娘讲故事了。”
十八娘望着他,哈哈的笑出声来,都甚么时候了,他还想装做之前的模样,划清边界,假装刻毒甚么的……
“对了,你也是陇西李氏出身,李贞贞你传闻过吗?”
李子期点了点头,“天然是听过的。她是唐王李渊的小女儿,先头里与你父亲有婚约。”
她捻起一块冬瓜糖放在嘴里,真的是甜到了心眼里。
“我不晓得你想刺探李贞贞的动静,只是大略的扫过卷宗,细节甚么的都不记得了,如果你需求,我能够回黑羽卫所,帮你查探一番。”
转念他又有些不美意义,“我说的话,你真的都闻声了呀。你想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喝。”
李子期看着小榻中间,南枝原筹办守夜用的被子,猛的一脚,那被子碰的一声撑开了,像是一把雨伞,缓缓地落在了南枝的身上。
“咳咳,我先走了”,到底是十六岁的少年,李子期脸红心跳的翻窗子逃脱了。
孙麽麽一愣,“小娘如何问起这些陈年旧事了。这事儿也是一段孽缘,在府里呆久了的人都晓得。那李贞贞出身面貌那是样样不差,是垂白叟当年亲手给定下的,公子还特地去晋阳相看过,两人都很对劲。只是这李贞贞身子太弱,又脾气冷傲,老太太一向不对劲她。”
“厥后,鲁夫人寻上门来,让公子娶她以报拯救之恩,当时她已经十六七岁了,恰是少女怀春的时候,不幸我们公子才定了亲,不过堪堪十四……”她说着,看了看十八娘的神采,见她并无异状,才放心的接着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