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齐谨之和马家（亦或是安南王府）之间，不是敌我干系，顶多算是内部冲突。
“你可知那位知县为何没有将这些家具带走？瞧这罗汉床的木料和做工都不错，对于一个豪门出身的七品知县来讲，已是很贵重的东西了。”
齐谨之反手抓住她的小手，双眼对上她的眸子：“伽罗，我发誓，我毫不会拿本身的性命开打趣。没受伤就是没受伤。不过，我杀了那么多人，还把人头带返来示众，你会不会感觉过分度？”
齐谨之伸出两根指头，“二百余人，都是惯常做这活动的熟行，个个手上都不洁净，以是我――”
顾伽罗正要号召齐谨之用饭，目睹他顶着一头的湿发。赶快抄起一块洁净的棉布巾子。用巾子和湿发绞在一起，在头顶打了个结。
“知县受了伤。家人都被吓坏了，老母亲以死相逼，让知县去官，再加上知县的手……最后一家人草草清算了些金饰。仓促分开了乌撒。”
齐谨之持续淡淡的说着。
洗去一身的血污和戾气，齐谨之的表情大好，摸了摸头上的包包，笑呵呵的自我调侃。
顾伽罗挑了挑眉毛，她跟齐谨之做了几个月的‘伉俪’，整日里呆在一起，多少体味一些他的脾气。
不过，经过孙传梁的修复、清理，这筹措汉床看着倒也不显得太寒酸。
“……我晓得是演戏，血也都是用的鸡血，可、可刀剑无眼，万一不谨慎误伤了，岂不冤枉？”
“真真该死！”顾伽罗实在忍不住了，她虽出身朱门。却也不是不知人间痛苦的娇女。特别是在当代糊口的那几年，更是学到、见地到了很多东西。
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手是多么的首要。
“他也碰到了‘流寇’？还受了重伤？”顾伽罗听出了齐谨之话里的深意，忽的生出一股肝火，“这些人也太傲慢了，当朝廷是安排？还是觉得本身是这里的土天子？”
“伽罗，你也感觉他们该死？该杀？”齐谨之话锋一转。忽的问道。
顾伽罗那里管这些，立起家子，扑到近前，双手再次抚上齐谨之的胸膛，“你就带了十小我出城，就算有西南大营的救兵，那也才一百人，对方的人数倒是你们的两倍。你、你……你真的没受伤？”
“伽罗，你别急，我真的没受伤，齐副将带来的人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绝非那些偷鸡摸狗的毛贼所能对比。清算那样的乌合之众，五十人就够了。”
他确切杀了人，但那些都是该杀之人，他绝没有滥杀无辜。
她说不出内心是个甚么滋味儿，就是感觉莫名的心慌，连声音都有些走调了。双手微颤的扶上齐谨之的胸膛，似是想要查抄他的伤口在哪儿。
马氏父子猜得没错，乌峰山谷中的刺杀，原就在齐谨之的打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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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这般，那还不从速用饭？偏还叽里咕噜的说恁些废话。”
“大爷，先去梳洗一下吧。”顾伽罗早就命人筹办好了热水，肯定齐谨之无恙后。便推着他去了净房。
顾伽罗咬牙，“如许目没法纪、心狠手辣的恶人自是该死。大爷，你、你是不是已经将那些人都、都――”
……不管他是个甚么模样，却从不会无的放矢。
“这罗汉床是前任知县留下来的吧？”
是，那位前任知县保住了性命，可右手却几近废了呀。
齐谨之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伽罗，你别担忧，我没受伤。这些都是鸡血、或是山贼的血。”
他高傲、有担负，行事谨慎，有勇有谋。
豪门出身的读书人，好轻易考中的科举。因为没有门路，被吏部一脚踹到了蛮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