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趁乱摸鱼的夜怀央顿时垮下了小脸,不幸兮兮地说:“我想吃豉椒鸡片……”
刚才还怒向胆边生的或人顿时不吭气了,瞥见桌上几人饱含戏谑的目光,垂垂面泛红晕。
“我看你才是反了。”楚惊澜扭过她的身子,顺手舀了一勺杏仁川贝瘦肉汤送至她唇边,“听话,先把汤喝了。”
楚惊澜抬目看去,她左手还挽着水纹冰盏,里头淡樱色的酒液见了底,已不知是第几杯,他轻手将她扯近,呼吸融会间尽是甜香的酒气,手心也有些发烫,他不由得惊奇起来――明显已经给她换了果酒,如何还喝成这副模样?
楚惊澜的脸顷刻绿了。
夜怀信大笑:“我哪还敢?家姐猛如虎,非吃了我不成!”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通透了,裴元舒面色沉郁,一时没有出声。
可楚惊澜倒是一派安然之色,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如同天涯寒星般明耀夺人,她沉湎此中,不知不觉就喝完了。
楚惊澜蓦地低头攫住她的唇,悄悄吮吸着那两片柔嫩,好久以后才将她放开,低声吐出一句话。
戌时初,画烛高燃,酒筵正酣。
楚惊澜不睬她,转头对新月道:“把那些辣菜再放远些。”
“嚷嚷了几天要我陪你熬夜守岁,这倒好,还守甚么?”
说来打从靖州返来以后裴元舒就开了窍,他们二人的豪情更是一日千里,特别比来这段时候,夜怀信好几次去接怀灵下课都见着他们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都快受不了了。这般景象之下,依裴元舒的性子定是不会让夜怀灵受流言流言诽谤的,按理早该去提亲了,可拖了这么久,在场几人都是明白启事的。
夜怀央向来善解人意,当下就欣喜他道:“我们夜家虽是高门贵户却并没有家世之见,对待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这点你大可放心,只要你是至心实意对灵儿好,伯父和伯母天然是乐见其成的,只不过……”
世人再次动筷,香风暖光环抱之下,各色好菜令人食指大动,席间世人谈笑晏晏,甚是欢乐,待酒过三巡,不由微醺。
“信儿……”
暖融融的花厅里,氛围恰是呆滞,裴元舒俄然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慎重叩首道:“微臣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颠覆今上暴.政,还百姓一个承平乱世!”
“困了就睡。”他低语道。
再去看那边,夜怀央亦是笑盈盈地望着他,他仿佛吞了根定海神针,心俄然就定下来了。
“又不诚恳?”
夜怀央又嗯了声,眼睛却还是睁得大大的,直盯着他襟口的流水曲纹看。